声落地,“你们这些汉狗就知道瞻前顾后!张茂,你要是怕了,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
张茂脸色变了变,拂袖而起:“既然头领听不进良言,张某告辞。”他转身时对萧巧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帅帐。帐外冷风呼啸,张茂冷笑一声:“这蛮夫自寻死路,咱们犯不着陪他。”萧巧儿点头,望着帅帐里晃动的烛火,悄悄将一枚刻着狼头的令牌塞进袖中——这是她与李星群约定的信号,若萧骨真要出兵,便将兵力部署图送往东城。
帐内,萧骨将酒坛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混着酒液溅了满地。“都觉得老子不行了?”他提着刀走到地图前,刀尖在密林位置狠狠戳了戳,“等老子砍下李星群的脑袋,看谁还敢小看黑石部!”
四更天的梆子刚敲过,西城城门悄悄打开,八千骑兵衔枚疾走,马蹄裹着麻布,在冻土上踏出沉闷的声响。萧骨一马当先,猩红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佩刀上的狼牙吊坠随着马身颠簸,碰撞出细碎的金属声。
密林入口处黑黢黢的,像头张开嘴的巨兽。萧骨勒住马,身后的副将低声道:“头领,这里太静了……”
“怕个屁!”萧骨挥刀指向密林深处,“冲进去!谁先杀到东城门口,赏牛羊百头!”
骑兵们呐喊着冲进密林,刚穿过两道山脊,突然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头顶的树冠上滚下无数巨石,瞬间将后路堵死。“不好!中计了!”萧骨猛地勒马,还没等他下令撤退,两侧山坡上突然竖起密密麻麻的旌旗,玄甲重骑的铁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擂动的战鼓。
“萧骨!你已入我重围,还不束手就擒!”李星群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带着回音在山谷里回荡。
萧骨目眦欲裂,拔刀直指山坡:“李星群你个奸贼!有种出来单挑!”
“对付你,何须大人亲自动手?”韩严法的吼声未落,山坡上已响起弓弦震颤的锐响。数千支弩箭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像骤雨般倾泻而下。前排的骑兵来不及举盾,便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出去!”萧骨挥舞长刀拨打着箭雨,胯下的战马突然悲嘶一声,前腿一软栽倒在地。他踉跄着爬起来,刚要换乘,一支弩箭呼啸着穿透他的肩胛,将他钉在一棵老槐树上。
“头领!”几个亲兵嘶吼着冲过来,却被第二轮箭雨射成了刺猬。萧骨望着周围不断倒下的部下,喉咙里涌上腥甜,他死死盯着山坡上那道玄色身影,嗬嗬笑道:“李星群……你赢了……但黑石部的血……不会白流……”
李星群站在山坡上,看着那道猩红披风缓缓倒下,眉头微蹙。韩严法上前道:“大人,萧骨已死,要不要乘胜拿下西城?”
“不必。”李星群望着密林外渐亮的天色,“张茂还在西城,让他们看看,与我为敌的下场。”晨光穿透树梢,照在满地的狼藉上,玄甲重骑的铠甲反射着冷光,像一片沉默的铁森林。
残阳把西城的断墙染成血红色,张茂躲在藏经阁的飞檐后,指节攥得发白。下方河谷里,萧骨那面绣着狼头的黑旗正被玄甲骑兵踩在马蹄下,八千部众的哀嚎像被掐断的狼嗥,断断续续飘进他耳中。
“大人,风大。”随从递上斗篷,却被他挥手打掉。张茂盯着河谷里倒伏的尸体,喉结滚动——萧骨那蠢货总说商人的骨头太软,可现在这硬骨头被五千玄甲骑兵碾成了肉泥。他麾下虽有两万杂役,真能调动的精壮不过五千,连萧骨都撑不住一炷香,自己凭什么守西南角那片破街?
“去他娘的!”张茂突然一脚踹在琉璃瓦上,碎瓷片簌簌往下掉。他想起三年前用假地契骗来的绸缎庄,想起上个月刚纳的小妾,这些东西要是被李星群抄了,自己和萧骨的下场能差多少?可就这么降了,他张茂在大同府混了十年的名声,岂不成了笑柄?
正踉跄着往回走,迎面撞上来报信的管事。那胖子跑得满脸油汗,手里的账册都歪了:“东家!不好了!西南坊的百姓疯了似的往东城跑,都说……都说萧骨败了,您要被满门抄斩!”
“放屁!”张茂劈手抢过账册往地上摔,牛皮封面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