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上一次还表现瞧不起弟子的样子。”
“不这样,你能看到这样的大阵吗?”老头望着阵中冲天而起的煞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场战斗有的打!当真是变数横生,有趣,有趣啊!”
马蹄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定,赵新兰已捏着李星群的来信,指尖将信纸边缘揉得发皱。烛火在牛皮帐内摇晃,映得她眉间的朱砂痣红得刺目,“胡闹!”她突然将信拍在案上,震得案头令箭叮当作响,“京兆伊府离不得人,他若来了,城中生乱如何是好?”
种师道拾起信纸匆匆一瞥,欲言又止:“公主殿下,李大人若能亲临……”“不行!”赵新兰猛地转身,玄甲上的银饰撞出清脆声响,“他在后方坐镇,我才能安心。”话音未落,目光已落在信中提及的古籍上,沉吟片刻道:“不过这书……或许能让郑仙子一试。”
当回信送至京兆伊府时,李星群正对着空荡荡的书架发呆。拆开信封,赵新兰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凌厉:“星群勿念,汾水有我。你守好京兆,便是对我最大的助力。至于那书,可速派人送来。郑仙子精研阵法,或能看出端倪。只是《黄帝阴符经》虽为阵法典籍之祖,能否破此奇阵,终究未可知……”
信纸滑落掌心,李星群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忽觉一阵无力。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敲得人心慌。他缓缓取出那本古朴的《黄帝阴符经》,封皮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扉页还留着师姐潦草的字迹。如今,这泛黄的书页,竟成了困局中的最后一线希望。
朔风卷着细雪拍在京兆伊府朱漆门上,李星群双手将古朴的《黄帝阴符经》递到李助面前,指节泛白:“军师,这一次就麻烦你过去了。”
李助接过典籍,郑重收入怀中,腰间玉佩与青铜剑穗相撞发出轻响:“明公放心,人在书在。只是此番我离了京兆,还得辛苦明公坐镇后方。”他转身时,披风下摆扫过廊下未化的积雪,留下一串深色脚印。
望着远去的背影,李星群思绪突然飘回两日前——那时檀木案几上还摊着未寄出的信笺,亲卫浑身浴血冲入门内的声响惊得他猛然抬头。怀中的加急文书火漆封印鲜红如血,竟是赵新兰的亲笔调令。
“五千玄甲军……”李星群反复摩挲着信纸上的字迹,指腹触到某处微微凹陷的压痕,那是赵新兰用力书写留下的印记。窗棂外寒风呼啸,卷着细雪扑在窗纸上,他突然唤道:“请李军师!”
半个时辰后,李助盯着案头的调令,眉头拧成死结:“明公,归化营新募的士卒尚未彻底整训,玄甲军乃我镇营根基。没了这五千铁骑震慑,归化营怕是要生异心。”他的手指重重叩在舆图上的幽州府位置,“且蒙古骑兵精于骑射,当年我军与大清交锋,在草原上都折损三成兵力……现在和蒙古骑兵交手,着实凶险。”
“覆巢之下无完卵。”李星群望着舆图上被朱砂圈出的太原府,那里的战局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随时可能蔓延至整个大启,“若汾水防线告破,东齐长驱直入,单凭这五千骑兵,守得住京兆?逃得了吕宋?”他的声音突然发涩,想起玄甲军铁骑皆是五台县同乡子弟,出征时父母倚门相送的模样历历在目。
李助凝视着主公骤然苍老的面容,沉声道:“明公决意出兵了?”
“说实话,没有。”李星群苦笑,指尖划过案头玄甲军的兵符,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你说得对,蒙古铁骑骁勇。这些孩子……是跟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烛火摇曳中,仿佛看见无数年轻的面孔在战火中消散。
“明公,精兵需经百战磨砺。”李助忽然上前,目光坚定如铁,“兄弟们追随您,为的是太平世道。战场无情,但活下来的,才能护得住家人。”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却在李星群眼中看到一丝动容。
“许是久未征战,倒多愁善感了。”李星群长叹一声,将调令郑重推到李助面前,“此去凶险,望军师务必护好兄弟们。”
“尽力而为。”李助接过调令,嘴角泛起苦笑,“只是末将也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