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总结的,今天是来享受的。
他很喜欢一句话——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兴许从道德仁义来看,夜无寒视兄死而不悲的行为,是最小人不过的了,但我们所有人又有几人是翩翩君子?
小人之道,方为生存之道。
兄死,兄哭,兄责,这种种由之而生的情感都会在当时涌上心头,但它们经不起一夜的风寒压迫——最终留下的,是明天好生活的理性。
石桌上的茶还冒着袅袅热气,檐角垂落的枫叶扫过夜无寒的袖口,他指尖刚触到杯沿,便听得亭外传来家丁轻促的脚步声。
那家丁弓着身,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走到亭边便停下,低声禀道:“王爷,府外有天策府的人求见,说是秦王殿下有请,邀您去府中赴宴,备了上好的陈年佳酿。”
夜无寒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随即缓缓放下杯子,指腹在石桌上轻轻摩挲着——大白天设宴请客,历来不是寻常应酬的路数。
他想起三日前李世民派人送来的那封密信,信中只说“日后或有相托”,当时他虽应下“若力所能及,必不推辞”,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急着见他。
“知道了。”夜无寒抬眼,语气依旧平静,“你去回话,说我稍作整顿,即刻便去。”
家丁应声退下后,夜无寒才起身走到亭边,望着院中飘落的枫叶出神。
他太清楚李世民的性子——这位秦王素来行事缜密,从不做无谓之举,今日这般“仓促”的宴请,分明是有急事相商,却又不便在信中明说。
可既已接了之前的话茬,此刻若是推辞,反倒落了话柄,更会让对方起疑。
不多时,夜无寒换了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墨玉带,发间别了支银质发簪,褪去了几分庭院中的闲适,多了些应对场合的沉稳。
他走出府门时,便见一辆宝马雕车停在阶下,车身镶着细碎的鎏金纹,拉车的骏马毛色油亮,马鞍上还绣着天策府的狼头徽记。
车旁的访者穿着天策府的校尉服饰,见夜无寒出来,立刻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得近乎谨慎:“夜王殿下,秦王殿下已在府中候了许久,恳请您上车。”
夜无寒微微颔首,没多言语,径直踏上马车。
车内铺着柔软的狐裘垫子,案上还放着一碟刚切好的蜜饯,显然是提前备好的。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平稳而规律,夜无寒靠在车壁上,闭目沉思——李世民究竟要与他谈什么?是为了极夜教的势力,还是为了朝堂上的局势?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天策府门前。
府门两侧的守卫身着明光铠,手握长枪,见夜无寒下车,非但没有盘问,反而齐齐躬身行礼,目光中满是敬畏。
这阵仗让夜无寒心中更明了:寻常访客断不会有这般待遇,李世民今日找他,绝不是简单的“宴饮”。
正想着,便见一道身影从府内快步走出,竟是长孙无忌——这位秦王麾下的谋主,竟亲自来迎。
长孙无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上前一步拱手道:“夜王大驾光临,秦王殿下已在正厅等候,我这就引您过去。”
夜无寒回礼道:“有劳长孙大人。”
跟着长孙无忌往里走,天策府的庭院布局规整,亭台楼阁间隐约能看到巡逻的卫兵,虽不张扬,却处处透着戒备。
走到正厅门口,长孙无忌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就在里面。”
夜无寒推门而入,厅内燃着淡淡的龙涎香,李世民正坐在主位上,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笑道:“夜王今日能来,本王真是喜出望外。快请坐,这酒是去年从西域贡来的,存了一年,正好今日与你共饮。”
夜无寒谢过坐下,侍女上前为二人斟酒,酒液入杯时泛起琥珀色的光晕,香气四溢。
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从天气谈到近日的收成,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