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落在泉水中,漾起带着骨笛音色的涟漪。更惊人的是,墓碑后刻着行小字:“初代守誓者与光暗同体者之墓”。
“原来他也是守誓者。”阿月的定星笔在墓碑上划出最后道星轨,星砂与骨粉、金属末在泉水中融成金色的河,“难怪他的伤痕与我们同源。”她俯身拾起片飘落的花瓣,花瓣上浮现出三族孩童的笑脸,正是守誓号上那些互相包扎伤口的小家伙。花瓣突然化作光蝶,飞向火山口外,在黑雾中划出条金色的路。
小黑的骨笛突然飞向泉眼中央,紫雾在水面凝成镜子,镜中映出光暗同体者的新生——他变回了那个抱着三族信物的少年,站在同源谷的星砂果树下,看着三族孩童交换玩具:人族的齿轮车拖着精灵的星砂罐,异客的骨哨吹出《共生曲》的片段。少年的白袍上没有伤痕,只有枚崭新的守誓者徽记,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他终于记起自己是谁了。”小黑接住飞回的骨笛,笛孔里渗出的不再是紫雾,而是带着金色光泽的清泉。
“他终于放下了。”张强的暗剑轻轻震颤,剑身上的白花开始凋谢,化作星砂融入他的旧伤。伤口处的皮肤正在愈合,新长出的组织里嵌着三族的纹路,像条永远流动的河。“父亲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原来就是想让我带着大家回家。”他伸手握住阿月和小黑的手腕,三人掌心的守誓者符印同时亮起,在火山口的黑雾中拼出艘扬帆的船,船头站着三个牵着手的人影,正是他们三人的模样。
火山突然剧烈摇晃,同源号与守誓号的船身开始重叠,甲板上的《共生曲》乐谱正在自动补全。三族孩童们的玩具顺着藤蔓爬向泉眼,金属盾牌吸收着星砂泉水,星砂弹染上骨粉的香气,骨笛的裂缝里长出带着齿轮花纹的新芽。小黑伸手接住飞回的骨笛,笛孔里渗出的不再是紫雾,而是带着金色光泽的清泉,吹出来的调子带着三族乐器的共鸣。
阿月的日志在星砂中自动翻页,新的纸页上浮现出迷雾海的完整地图,标注着下一处航标的位置——光暗交界线的尽头,有座漂浮的岛屿,岛上的灯塔正在闪烁,灯光的颜色随着《共生曲》的调子变幻:人族的铁灰色、精灵的星砂银、异客的骨瓷白,最终融成温暖的金。地图旁有行新出现的字迹,是她母亲的笔迹:“那里有三族最早的家园,也是最后的希望。”
“那里该是三族真正的家园。”张强望着星门另一侧的光芒,暗剑自动回鞘,剑鞘上的木纹里嵌满了星砂与骨粉。他望向火山口外的迷雾海,那里的黑雾正在退去,露出片湛蓝的海面,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金色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长出带着三族纹路的藤蔓。“父亲说过,真正的和平不是没有战争,而是战争后还能重建家园。”
守誓号的船帆突然鼓满新风,平衡齿轮的转动声与《共生曲》的调子完全吻合。同源号的船身正在化作星砂,顺着藤蔓融入守誓号的甲板,两船的龙骨交织成更坚固的骨架,船舷上的三族图腾开始流动,最终凝成行字:“以血脉为船,以记忆为帆”。船首的暗剑突然发出嗡鸣,剑鞘上的白花与新双生花产生共鸣,在船周围织成金色的防护阵。
泉眼中央的守誓者徽记突然炸开,化作漫天光雨落在守誓号上。张强的旧伤彻底愈合,新皮肤下的三族纹路开始发光,与船身的龙骨产生共鸣。他望向火山口外的迷雾海,那里的黑雾正在退去,露出片湛蓝的海面,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金色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长出带着三族纹路的藤蔓。更远处,隐约可见座岛屿的轮廓,岛上的灯塔正发出温暖的光芒。
“下一站,光暗交界岛。”阿月收起定星笔,日志封皮上的星图又点亮了一片区域,“那里有灯塔,就不会再迷路了。”她的指尖触到封皮上温热的星砂,突然想起母亲最后说的话:“真正的契约,从来不用写在纸上,只需要刻在血脉里。”日志突然合拢,封皮上的星图最边缘,出现了个小小的光点,像颗刚被点亮的星。
小黑的骨笛吹响起航的调子,紫雾在船尾凝成新的航标,指向那座闪烁着三色光的岛屿。守誓号缓缓驶离火山口时,张强回头望了一眼愈合泉——光暗同体者的少年虚影正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