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而下的更深黑暗,“继续前进。”
穿过毒瘴后,阶梯的趋势开始变得平缓,通道也逐渐宽敞起来。两侧石壁上开始出现更多人工痕迹,甚至能看到一些嵌入壁内的、早已锈蚀的金属构件,像是某种管道或线路的遗迹。那股奇异的腥气也越发浓郁。
又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隐传来了轰鸣的水声,空气中水汽弥漫,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拐过一个弯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竟站在了一处巨大的地下断崖之上!一条宽阔汹涌的地下暗河在断崖下方奔流不息,河水浑浊,泛着诡异的奶白色,散发出强烈的硫磺气息和热量,巨大的轰鸣声正是源于此。而断崖对面,相距约十丈开外,是另一处平台。一条明显是人工建造的、由铁索和木板构成的吊桥,连接着断崖两端。吊桥看起来有些年头,但主体结构似乎还算完整。
而对面的平台后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明显是人工开凿出的拱形洞口。洞口内部幽深,看不到尽头,但其中隐隐透出一种暗红色的、不祥的光晕,同时,那股奇异的腥气达到了顶峰,几乎令人作呕。
“图纸上标注的最终地点…恐怕就是那里了。”陆明远指着那发出红光的洞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邪阵的核心…或者说,巨虺被禁锢的真正核心区域。”
而那连接两岸的吊桥,是唯一的路径。
***
**七王府,澄心院。**
景和二十九年腊月二十六,午后。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上的琉璃,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澄心院内气氛依旧紧绷,却比前两日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生机。
明明依旧在昏睡,但脸色红润,呼吸沉稳,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动动手指,蹭蹭柔软的枕巾。那盘踞体内的寒毒仿佛彻底沉睡,不再带来任何痛苦与惊扰。
两位太医再次仔细诊脉后,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却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奇迹…真是奇迹…”胡太医喃喃道,“寒毒并未消散,却与殿下身体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不仅无害,反而因其至寒之性,似乎…似乎还在缓慢滋养着殿下被灼伤过的经脉?老夫行医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奇事!”
王太医点头附和:“确是如此。小殿下如今脉象平和有力,虽虚弱,根基却比病前似乎更加稳固了几分。只是这昏睡…似是身体自我修复的一种保护,而非病态。”
老嬷嬷听不懂那些深奥的医理,只听到“无害”、“稳固”几个词,便已喜极而泣,不住地对着窗外作揖,感谢满天神佛和王妃的庇佑。
乳母抱着曦曦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曦曦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片已经蔫吧的雪莲花瓣。看到哥哥睡得安稳,她的小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依偎在乳母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明明,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在一片温暖的阳光和静谧中,他缓缓地、极其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初时还有些迷茫失焦,映照着屋顶精美的承尘,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凝聚起神采,显得异常清澈、明亮,甚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与洞彻。
一直握着他小手的老嬷嬷第一个发现,激动得差点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生怕惊扰了他,只用颤抖的声音极小极轻地唤道:“小殿下…?昭儿?你…你醒了?”
明明闻声,眼珠微微转动,看向嬷嬷,似乎辨认了一下,然后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点了点头。他尝试开口,嘴唇干裂,发出的声音微弱嘶哑:“…水…”
“水!快!温水!”老嬷嬷几乎是跳起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狂喜。
乳母赶紧将温着的蜜水用小巧的玉勺,一点点喂进明明嘴里。明明小口小口地咽着,润湿了喉咙,眼神也越发清明起来。
两位太医激动不已,连忙上前想要诊脉问询。
明明却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并没有看向两位太医,而是越过了他们,落在了被乳母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