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冰隙底部,翻腾的寒雾如同有生命的活物,在头灯光柱的切割下翻滚涌动。那幽蓝光泽的弧形轮廓,在光线穿透雾气时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是一片覆盖着厚重、半透明幽蓝冰晶的鳞甲!每一片都大如磨盘,边缘锋利,冰晶之下,鳞片本身的质地仿佛最深邃的寒冰凝结,流转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光晕。然而此刻,这片本该象征着力量与威严的甲胄,却成了酷刑的见证者。
数根粗壮得超乎想象的黑色巨钉,如同来自地狱的刑具,深深地、残忍地楔入鳞甲的缝隙,贯穿了其下坚韧的血肉,将这片庞大的躯体死死钉在下方更为坚硬、颜色深沉的古老冰岩之上!巨钉的材质非金非铁,漆黑如墨,表面布满了繁复而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在幽蓝的冰光映照下,隐隐流动着不祥的血色光泽。钉身深深嵌入冰岩,钉帽处凝结着大团大团暗蓝色的、如同冰晶般的凝固物——那是巨虺的“血液”,被极寒瞬间冻结。
“嗡——!!!”
又是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悲鸣轰然炸响,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凄厉!这一次,伴随着悲鸣的,是那被钉住的巨大躯体难以抑制的、微弱却清晰的抽搐!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贯穿身体的巨钉,更多的暗蓝色“冰晶血”从创口处被挤压渗出、冻结。整个冰裂底部似乎都随之震动,头顶的冰凌簌簌落下,砸在众人脚边的冰面上,碎裂声令人心惊肉跳。
“天啊…”叶轻雪捂着嘴,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忍。雪族血脉赋予她对寒气的敏锐感知,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巨钉上传来的并非纯粹的冰冷,而是一种混合着阴毒、灼热、仿佛能侵蚀灵魂的恶念!正是这股恶念,在持续不断地折磨着这庞然大物,引发它绝望的悲鸣。
秦沐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又点燃了她的理智。她死死盯着那些散发着邪异气息的巨钉,指关节因用力握紧冰镐而发白。宁王!还有那个藏头露尾的国师!他们不仅仅是要捕捉巨虺,竟是要用如此酷刑折磨它、汲取它的力量?这已非贪婪,而是彻底的疯狂与亵渎!
“呕!”队伍中一名年轻的影卫再也支撑不住,强烈的精神冲击混合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让他弯腰干呕起来,身体剧烈颤抖。
“凝神!闭目调息,意守丹田!”陆明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他迅速将一枚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玉片按在那影卫的眉心,同时手中银针连闪,刺入其“百会”、“风池”几穴。他脸色凝重无比,目光扫过那些巨钉:“这钉上的纹路…是血祭邪阵!它们在持续汲取巨虺的生命精华和本源寒气,同时释放出阴煞怨毒之气侵蚀其神魂!这悲鸣,是它神魂被撕裂的痛苦呐喊!”
“必须想办法靠近!”秦沐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看看能否拔除或破坏那些钉子!否则它撑不了多久,明明的状况也会越来越糟!”她脑海中浮现儿子在王府高热呓语的小脸,心如刀绞。巨虺的痛苦,正通过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加倍地施加在血脉相连的明明身上!
“靠近不易!”影卫队长稳住心神,指着下方,“冰隙陡峭湿滑,寒气毒雾更重。那些钉钉的位置…我们很难着力。而且,钉钉的邪阵气息太强,贸然接触恐遭反噬。”
秦沐歌仔细观察着环境。冰隙底部并非完全平坦,靠近巨虺被钉住的那一侧,有几块从冰岩上凸起的、相对稳固的黑色巨石,距离巨钉位置大约五六丈远。寒雾正是从巨虺身下和冰岩的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更浓的阴寒腥气。
“看到那几块黑石了吗?先设法下到那里!”秦沐歌果断下令,“准备长绳,钉爪固定要加倍牢固!陆师兄,配置最强的清心辟毒丹和护心药油,每人必须涂抹口鼻和手腕脚踝!叶轻雪,你感知最敏锐,负责警戒邪阵波动和头顶冰层!”
“明白!”
“是!”
影卫们动作迅速,特制的混合了火浣丝和精钢丝的坚韧长绳被牢牢固定在几处最为坚固的冰柱根部,末端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