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四方馆所有最高处的屋脊、阁楼!注意异常痕迹!”
秦沐歌清冷的声音穿透四方馆肃杀的夜风。周肃虽不明曦曦那“黑鸟”所指,但对王妃的命令执行得毫不迟疑。他低喝一声,数名王府精锐如同夜枭般腾身而起,矫健的身影在火把摇曳的光影中扑向四方馆鳞次栉比的屋脊、飞檐和高耸的角楼。
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周肃亲自攀上格桑院落旁一座三层阁楼的瓦顶,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灯般扫过每一寸覆盖着薄雪的瓦片和冰棱。下方,秦沐歌紧抱着曦曦,明明的小手也紧张地抓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警惕地望着高处。
“王妃!这里有东西!”一名攀在更高处箭楼顶端的护卫突然低呼。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起。周肃立刻飞掠过去,只见在箭楼飞檐与瓦顶的夹角处,厚厚的积雪被扒开了一小块,露出、边缘锋利、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鳞片!鳞片旁边,还有一小滩早已凝固的、颜色暗红近黑的粘稠血迹,在冰面上冻成了一小片诡异的冰花。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片血迹旁,似乎有人用指尖蘸着血,在冰面上极其仓促地划下了几个扭曲模糊、勉强能辨认的字迹:
“三曜…归心…”
“是冰渊巨虺的鳞片!”周肃瞳孔骤缩,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片幽蓝鳞片和沾染血迹的冰块一同撬下,用油纸包好。他看着那四个血字,心头寒意弥漫,“三曜归心?白玉那叛徒留下的?他什么意思?警告?还是…某种提示?”
他将证物带回地面,呈给秦沐歌。秦沐歌看着那幽蓝的鳞片和暗红的血字,感受着鳞片上残留的、属于冰渊巨虺的凶戾气息,以及血迹中弥漫的衰败与怨毒,眉头紧锁。白玉果然没死在玄冰窟!他不仅逃了出来,还与寒鸦勾结,潜入了云州!留下这鳞片和血字,是挑衅?还是…他自身也陷入了某种困境,在传递求救或警示的信号?那“三曜归心”四字,更是如同迷雾中的鬼火,指向一个更深、更危险的谜团。
“带回去,仔细查验血迹和鳞片。”秦沐歌将证物交给周肃,声音凝重,“加强四方馆守卫,尤其是格桑的安全。林小小阴谋败露,白玉现身,此地已成风暴中心。”
回到戒备森严的七王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暖阁内,炭火驱散了彻夜奔波的寒意。秦沐歌看着被嬷嬷抱去休息的曦曦,又安抚了明显受到惊吓的明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萧璟、萧瑜、陆明远以及刚刚能下床行走、脸色依旧苍白的墨夜都在。案上,摊开放着那几片幽蓝的鳞片和包裹着血冰的油纸。
“白玉的血。”萧璟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指尖捻起一小块暗红的血冰,内力微吐,冰屑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更显暗沉的血渍,“气血枯败,脏腑受创极重,带着一股阴寒的蚀骨之毒…是‘腐心蚀骨散’!他逃出圣地时,恐怕也被青鸢那毒妇暗算了!”他看向墨夜肋下包扎的位置,眼中杀意翻涌。
墨夜挺直脊背,声音沉稳:“王爷,属下伤势已无碍。白玉重伤在身,如同丧家之犬,正是追捕良机!请王爷允准,属下带‘暗影’追查其下落!”
“不急。”萧璟压下杀意,目光落在那四个扭曲的血字上,“‘三曜归心’…他拼死留下这四个字,绝非无的放矢。归心…是指三曜血脉齐聚,会发生什么?还是…指向某个地方?某个秘密?”他看向秦沐歌和萧瑜。
萧瑜眉头紧锁:“三曜之说,虚无缥缈。但白玉既特意提及,又与宁王、拓跋霄纠缠不清,恐非空穴来风。需严加防范。”
陆明远则拿起一片鳞片,仔细端详:“这冰渊巨虺鳞甲坚逾精钢,本身亦是极寒之物。王妃,世子体内冰魄之力,或可借此鳞片为引,尝试更温和的疏导?如同磁石相引,或许能减少金针对经脉的直接刺激。”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秦沐歌眼睛一亮:“师兄言之有理!或可一试!”她正愁儿子体内那庞大的力量如同无根之水,难以精细引导。若这同源的鳞片能成为“引子”,无疑是个新思路。
天色大亮,云州城在雪后初晴中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