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尖嘴猴腮、师爷打扮的随从,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下官张德海,参见王妃。”张德海躬身行礼,态度谦卑,“不知王妃召见,有何吩咐?”
“张主事不必多礼。”秦沐歌虚扶一下,示意看座,“本妃近日梳理北境军需旧档,对其中几项江南采买的条目有些不解,听闻张主事精于此道,故冒昧相请,烦劳解惑。”她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只是请教账目。
“王妃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敢不尽心。”张德海笑容可掬,示意身后的师爷将锦盒奉上,“些许江南新茶,不成敬意,还请王妃笑纳。”
就在那师爷上前奉茶的一瞬间,一直安静靠在秦沐歌身边的明明,小鼻子忽然用力吸了吸,随即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小脸上露出极其不舒服的表情,甚至下意识地往娘亲怀里缩了缩。
秦沐歌立刻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心中警铃大作!就是此人!这尖嘴猴腮的模样,与她在柳林渡值房纸窗上看到的影子轮廓何其相似!
“明明,怎么了?”秦沐歌故作关切地搂住儿子,同时向叶轻雪使了个眼色。
叶轻雪会意,立刻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两个白瓷小碗,碗中是清澈的、泛着极其微弱淡紫色的液体(稀释了数倍的显形水)。“世子,该喝安神水了。”她柔声道,先端了一碗给明明。
明明接过小碗,在叶轻雪的示意下,先凑近闻了闻。碗中液体带着一丝极淡的草木清香(凝神香的味道掩盖了大部分紫绀草气息)。他乖乖喝了下去。
叶轻雪又将另一碗递给秦沐歌:“王妃,您也喝点定定神吧,您一夜未眠了。”
秦沐歌接过,也象征性地闻了闻,抿了一小口。药液入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囟门,瞬间,她的嗅觉仿佛被无限放大!厅内原本淡雅的熏香、白汝阳身上的药味、张德海带来的茶叶清香…所有气息都变得无比浓烈清晰!
而其中,一股极其刺鼻、混杂着浓烈咸腥、土腥、淡淡铁锈、甜腻焦糊以及最为突出的、带着苦烟味的松香气,如同污浊的洪流,正从那尖嘴猴腮的师爷身上散发出来!这气息,与她用“显形水”激发的那包毒土样本的气息,高度重合!他就是柳林渡官仓那个账房先生!是亲手接触并混入毒盐的人!
就在这时,明明喝完药水,小鼻子也用力吸了吸,随即猛地指向那个师爷,小脸上满是惊惧和厌恶,用带着稚气的、却异常清晰响亮的声音喊道:
“娘亲!他身上好臭!就是那个坏盐巴的味道!还有那个呛鼻子的、庙里烧的松树油味!好难闻!比点坏灯油的味道还难闻!明明不要他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