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三载淬霜刃,稚子承志解连环。
雪岭重光星月引,龙潭深处辨忠奸。
景和二十八年,春。
北境,镇北王府(原七王府扩建)。
三年的时光,足以沉淀许多鲜血,也足以抚平许多伤痕,更足以让新的生命茁壮成长。
镇北王府的后花园,春意盎然。几株晚开的玉兰树缀满硕大的白色花朵,香气清雅。绿茸茸的草地上,一个约莫六岁的小男孩正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奔跑。他穿着宝蓝色的小锦袍,眉眼精致,像极了萧璟,但脸色依旧带着一丝先天不足的苍白,正是长子明明。
明明跑得小脸红扑扑,额发被汗水濡湿,大眼睛里满是兴奋和执着。
不远处,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襦裙、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般的三岁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追着一个藤编的小球。她小嘴咯咯笑着,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正是秦沐歌与萧璟的次女——萧云曦(小名曦曦)。她的名字,承载着对那个血染黎明(曦,破晓之意)的纪念,也寄托着父母对光明的期盼。
凉亭里,秦沐歌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春衫,外罩浅碧色薄纱比甲,小腹平坦,气色红润,眉宇间是历经风霜后的沉静与安然。她手中拿着一卷医书,目光却温柔地追随着草地上嬉戏的一双儿女。
叶轻雪坐在她对面,正在分拣着几味新到的药材。三年时光,褪去了她身上最后一丝少女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医者的沉静与干练。她如今已是济世堂在北方的重要支柱,医术精进,独当一面。
“姐姐,陆师兄来信了。”叶轻雪将一封信笺递给秦沐歌,脸上带着笑意,“他说墨夜大哥恢复得比预想的还好,虽然阴雨天伤腿还会酸痛,右臂也远不如从前灵活,但日常行动已无大碍,如今在药王谷帮着训练新一批的军医骨干,精神头足得很。”
秦沐歌接过信,看着信纸上陆明远熟悉的、带着药草清香的笔迹,描述着墨夜如何用仅存的左手一丝不苟地示范包扎,如何用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讲解战场急救要点,唇角不由弯起欣慰的弧度。那个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男人,终于找到了新的支点。
“这就好。”她轻声叹道,目光投向南方,仿佛能看到药王谷葱郁的山林和那个沉默却坚韧的身影。“周统领他们的家眷,都安置妥当了?”
“嗯。”叶轻雪点头,神色肃然,“王爷亲自过问,抚恤丰厚,子弟也都妥善安排了前程。赵锋校尉因平乱护驾有功,升任了黑水渡守备将军。”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玉兰的清香和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三年的相对平静,是无数忠魂用鲜血换来的。宁王虽如丧家之犬般隐匿无踪,但其潜藏的势力与北燕慕容霄的勾结,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露出獠牙。皇帝萧启的身体据说已大不如前,太子萧珏与几位成年皇子间的暗流日益汹涌。而雪玲圣地…姨母苏霜自三年前那封泣血书信后,便再无只言片语传来,石牌也一直沉寂。
“娘亲!娘亲!你看!”明明终于捉到了那只蝴蝶,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拢着,献宝似的跑到凉亭边,大眼睛亮晶晶的,“昭儿捉到啦!它好漂亮!”
秦沐歌放下医书,笑着用手帕擦去儿子额头的细汗:“昭儿真厉害。不过,蝶儿离开花丛会难过的,我们看一会儿,就放它回家找它的娘亲,好不好?”
明明看看掌心美丽的蝴蝶,又看看娘亲温柔的眼睛,用力点点头:“好!昭儿就看看,一会儿就放它走!”
这时,曦曦也抱着她的小藤球,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学着哥哥:“放…放它走!”
看着依偎在膝前的一双儿女,秦沐歌心中充满了宁静与力量。过去的血与火,未来的迷雾与凶险,都被此刻的春光与稚语暂时隔开。
就在这时,王府总管李忠脚步匆匆地穿过回廊,手中捧着一个样式古朴、封口处压着奇异雪花状印记的冰裂纹漆盒,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久违的激动。
“王妃!北边…极北雪岭的商队,捎来一件东西!指明要亲手交予王妃!送东西的人留下东西就走了,只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