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五年五月初九
济世堂前堂的喧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后院的凝重。那粗豪蛮横的叫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跋扈,指名道姓索要“百年火灵芝”,更是将矛头直指济世堂的珍贵库存。
秦沐歌与陆明远、叶轻雪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百年火灵芝?此物生于火山熔岩边缘或极热岩缝之中,汲取地火精华,药性至阳至烈,极为罕见。济世堂库房内确实珍藏了一株,乃是多年前一位采药人九死一生所得,一直作为镇店之宝,轻易不动用。此刻有人强索此物,且态度如此嚣张……
“我去看看。”秦沐歌沉声道,迅速收敛了因赤魇草而起的惊涛骇浪,面上恢复了七王妃惯有的从容与威严。
陆明远立刻道:“我与你同去。”叶轻雪也担忧地点头,将赤魇草叶片仔细包好收好。
三人快步来到前堂。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穿着锦缎劲装的壮汉,正叉腰站在柜台前,唾沫横飞地训斥着周伯。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身形剽悍、眼神凶狠的随从,将几个排队看病的百姓推搡到一边,气焰极为嚣张。
“老子再说一遍!‘百草堂’的葛掌柜说了,全京城就你们济世堂有百年火灵芝!我家贵人等着救命,耽误了时辰,你们这破铺子就等着关门吧!”壮汉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震得算盘珠子乱跳。
周伯气得胡子发抖,却强忍着:“这位爷,百年火灵芝乃稀世珍药,济世堂虽有,却是镇店之物,非生死攸关、万不得已不会动用。您既说贵人急用,总得告知贵人身患何疾,由我们坐堂大夫诊视确认,确需此药救命,方……”
“放屁!”壮汉粗暴地打断,“贵人的病也是你们能打听的?葛掌柜都说非百年火灵芝不可解寒毒!赶紧拿出来!再啰嗦,老子拆了你这破店!”他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一步,手按腰刀,凶光毕露。
“寒毒?”秦沐歌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缓步上前,目光平静地落在壮汉脸上,“何种寒毒,竟需百年火灵芝这等至阳猛药?寻常寒症,附子、肉桂、干姜等药足矣。滥用火灵芝,如同烈火焚身,非但救不了命,反会加速其亡。”
她的出现,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壮汉嚣张的气焰微微一滞,上下打量了秦沐歌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很快又被蛮横取代:“你是什么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老子说是寒毒就是寒毒!葛掌柜乃京城名医,他的诊断还能有错?少废话,交药!”
“名医?”陆明远冷哼一声,走上前与秦沐歌并肩,“百草堂的葛掌柜,医术是不错,但他最擅长的是妇科调养和温补之方,何时精通起寒毒诊治了?况且,百年火灵芝药性暴烈如火,若无特殊手法引导中和,入体即是剧毒!葛掌柜难道不知?”
壮汉被问得一噎,脸色涨红,恼羞成怒:“老子管你们那么多!今日这药,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他猛地一挥手,“给我搜!”
几个随从如狼似虎就要往后堂冲!
“放肆!”秦沐歌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凛冽寒意,如同冰泉激石,“此乃天子脚下,济世堂更是陛下亲赐匾额的药堂!尔等何人,敢在此强抢御赐之物?视王法为何物?视陛下天威为何物?”
“御赐之物”、“陛下天威”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砸下。壮汉和他手下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嚣张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们敢在济世堂闹事,倚仗的是背后的“贵人”,但若真扣上“藐视皇权”、“强抢御赐”的帽子,再大的贵人也保不住他们!
“你……你休要危言耸听!”壮汉色厉内荏地叫道。
“危言耸听?”秦沐歌冷笑,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金牌,正是象征七王妃身份的令符,“本宫乃七王妃秦沐歌,坐镇此间济世堂!尔等今日所为,本宫看得清清楚楚!强闯药堂,威胁管事,意图抢夺镇店之宝,更藐视本宫!周伯,即刻去京兆府报案!请府尹大人来断一断,是谁给了他们狗胆,敢在御赐匾额下撒野!”
“七……七王妃?”壮汉脸色瞬间煞白,腿肚子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