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五年四月十五,夜。
雁门关守将府的书房里,秦沐歌借着烛光仔细检查那株从北燕商队截获的金线蕨。叶片背面的金色纹路在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用小刀轻轻刮下些许粉末,置于白瓷盘中,滴入几滴药液。
粉末瞬间由金转黑,散发出一股熟悉的腥臭味——与萧璟伤口上的余毒气味一模一样。
"果然..."秦沐歌眉头紧锁,正要记录结果,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她警觉地抬头:"谁?"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露出明明睡眼惺忪的小脸:"娘亲..."
秦沐歌连忙放下工具,上前抱起儿子:"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明明摇摇头,小手揉着眼睛:"蟾蟾一直跳来跳去,吵醒我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只不安分的雪蟾。
雪蟾一反常态地躁动,背上的金线明明灭灭。更奇怪的是,明明左手还攥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些图案。
"这是什么?"秦沐歌接过纸一看,心头猛地一跳——纸上画的竟是几个与北燕密信上极为相似的符文!
"明明,这是你画的?"
明明迷糊地点头:"嗯...刚才做梦,梦见好多闪闪的线线...蟾蟾让我画下来..."
秦沐歌抱起儿子回到桌前,将纸放在金线蕨旁边对比,呼吸不由一滞——那些歪扭的线条竟与金线蕨叶脉的排布有七分相似!
"娘亲,"明明突然指着金线蕨,"这个草草会咬人!爹爹身上的坏虫虫就是它养的!"
秦沐歌手一抖,差点打翻瓷盘。她蹲下身与儿子平视:"明明怎么知道?蟾蟾告诉你的?"
小家伙认真点头,举起雪蟾给她看。雪蟾背上的金线此刻组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像是某种警告标志。
正当秦沐歌要细问,门外响起脚步声。萧璟披着外袍走进来,胸前伤口已经结痂,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怎么都醒了?"他伸手摸了摸明明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放心。
秦沐歌将纸递给他:"你看这个。"
萧璟扫了一眼,眼神立刻锐利起来:"北燕军符?明明从哪里看到的?"
"他说是梦到的。"秦沐歌低声道,又指向金线蕨,"更奇怪的是,他认出这植物与你的伤有关。"
萧璟蹲下身,柔声问儿子:"明明,告诉爹爹,梦里还看到什么了?"
明明歪着头想了想:"有好多穿黑衣服的人...他们在煮一锅绿色的水水...还有个大房子,墙上画着闪闪的圈圈..."他忽然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在父亲肩上,"蟾蟾说...要离那些草草远一点..."
萧璟与秦沐歌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他抱起已经半睡半醒的明明:"先送他回房休息,这事得从长计议。"
安顿好明明,两人回到书房。秦沐歌将金线蕨的检验结果告知萧璟:"这种蕨类只生长在北燕雪山深处,是炼制金蚕蛊的关键材料。明明说的'绿色的水',很可能是他们在培育新型蛊毒。"
萧璟手指轻叩桌面:"北燕使者三日前突然离开驿站,说是回国复命,但斥候发现他们往西去了黑水渡方向。"他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驻扎的是赵锋的部队。"
"赵锋?"秦沐歌想起那个放他们过关的校尉,"他不是中了金蚕蛊吗?"
"正因如此才可疑。"萧璟冷笑,"我怀疑北燕使者是去激活他体内的蛊毒。"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面色忽明忽暗。秦沐歌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明明画的这个符号..."她翻出前几日截获的北燕密信,"你看,信上的暗记与这个符文几乎一样!"
萧璟凑近细看,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军符,是北燕皇室的秘纹...明明不可能见过。"
"除非..."秦沐歌轻声道,"雪蟾真的在通过梦境传递信息。"
两人沉默下来。雪蟾的异常表现,明明突然获得的讯息,北燕与宁王的勾结...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