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五年四月十二,卯时初。
雁门关守将府邸内,秦沐歌将最后一根银针从萧璟腕间拔出,针尖带出一丝暗红色的血珠。她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拭去额角的细汗。
"热毒已清了大半。"她将银针浸入一旁的药液中,药液立刻泛起细小的泡沫,"但金蚕蛊的余毒还需三日才能排净。"
萧璟靠在床头,苍白的面色因药效泛起些许红润。他伸手握住妻子忙碌的手指:"歇会儿吧,从昨夜到现在你都没合眼。"
秦沐歌摇头,反手扣住他的脉搏:"再等一刻钟,药膏就该换了。"她目光落在萧璟胸前包扎的伤口上,声音低了几分,"这刀再偏半寸就伤到心脉了..."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明明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乌溜溜的眼睛在看到父母都醒着时顿时亮了起来。
"爹爹!娘亲!"他抱着个几乎有他半人高的食盒,踉踉跄跄地跑进来,"陆叔叔让我送药来!"
萧璟连忙伸手去接,却不慎牵动伤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秦沐歌眼疾手快地接过食盒,另一只手扶住丈夫:"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明明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避开父亲的伤处,凑近闻了闻药味:"唔...有黄柏、白芨...还有..."他皱着小鼻子又嗅了嗅,"还有蟾蟾的味道!"
秦沐歌惊讶地看着儿子:"明明怎么知道这些药材?"
"陆叔叔教我的!"明明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我还帮爹爹带了蜜饯!吃药苦,含一颗就不苦了!"
萧璟眼中泛起暖意,大手轻抚儿子柔软的头发:"谢谢明明,爹爹正觉得嘴里发苦呢。"
秦沐歌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和几贴膏药。她先试了试药温,正要递给萧璟,明明却伸出小手:"我来喂爹爹!"
小家伙接过药碗,像模像样地舀了一勺,还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吹了吹:"爹爹张嘴,啊——"
萧璟失笑,却还是配合地低头喝药。明明喂得认真,一滴都没洒出来。秦沐歌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喂完药,明明又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块蜜饯塞进父亲嘴里,然后趴在床边盯着秦沐歌为萧璟换药。当纱布揭开,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时,明明的小脸皱成一团:"爹爹疼不疼?"
"不疼。"萧璟柔声道,"有娘亲在,什么伤都能治好。"
秦沐歌用浸了药液的棉布轻轻擦拭伤口边缘。这药是她特制的,含白芨、血竭和少许麝香,能促进伤口愈合。萧璟的肌肉在触碰下微微绷紧,却一声不吭。
"伤口没有化脓,是好兆头。"她轻声道,取出一贴新熬制的膏药,"这是加了冰片的,敷上会有些凉。"
膏药贴上伤口的瞬间,萧璟深吸了一口气。明明见状,立刻伸出小手,学着母亲平日为他按摩的样子,在父亲手臂的合谷穴上轻轻按压:"陆叔叔说按这里就不疼了..."
萧璟和秦沐歌相视一笑。儿子的手法虽稚嫩,却意外地精准。秦沐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明明,你刚才说药里有'蟾蟾的味道',是什么意思?"
明明眨眨眼,从衣领里掏出那只雪蟾:"蟾蟾吐了根丝在药里!陆叔叔说这是好东西!"
雪蟾懒洋洋地趴在明明掌心,通体雪白,唯有背上的金线格外醒目。秦沐歌凑近细看,发现雪蟾口中确实有一丝几不可见的银线。
"这是...冰魄丝?"她惊讶道。药王谷典籍中曾记载,雪蟾百年方能吐丝,有起死回生之效。
正当她想要仔细查看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明远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少见的激动:"师妹!你快来看,雪蟾吐的丝入药后——"他一眼看到明明手中的雪蟾,顿时语塞。
秦沐歌会意,对明明道:"宝贝,帮娘亲照顾爹爹好不好?娘亲去去就回。"
明明认真点头,小手继续在父亲手臂上按来按去。萧璟捏了捏妻子的手指:"去吧,这里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