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五年四月初五,申时末。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正缓缓前行。秦沐歌戴着面纱坐在马车里,手指轻轻搭在腕间——滑脉比三日前更加明显了。明明靠在她膝上,小手摆弄着一副小巧的九连环,时不时抬头看看母亲。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扮成卖药的呀?"孩子压低声音问道,眼睛亮晶晶的。
秦沐歌将儿子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因为有些坏人想抓明明,我们要躲开他们。"
马车突然猛地一顿,车身剧烈摇晃,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拉住。与此同时,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从车窗外传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高声呼喊。
墨夜伪装成商队护卫,他敏捷地从车辕上跳下来,迅速靠近车窗,压低声音对车内的秦沐歌说道:“王妃,前方设了关卡,守将是赵锋。”
秦沐歌心头一紧,赵锋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他是黑水渡的校尉,本应在边关戍守,如今却出现在这京畿要道上,实在有些蹊跷。
“可有异常?”秦沐歌追问。
墨夜的声音更低了:“他带着一队金吾卫,正在盘查过往行人的右手腕。”
秦沐歌心中一沉,右手腕?这让她立刻联想到了金纹。难道赵锋是在寻找金纹?
就在这时,车内的明明突然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奶声奶气地说:“娘亲,那个叔叔身上有虫虫的味道,但是虫虫在睡觉。”
秦沐歌心中一惊,她知道明明对金蚕蛊的气息异常敏感。看来赵锋也中了金蚕蛊,只是暂时还未被激活。
秦沐歌与车外扮作商队掌柜的陆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个赵锋显然不简单,他们必须小心应对。
"让周肃带着'货'先过去。"她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墨夜,"把这个混在酒里送给赵将军,就说...是北疆来的雪莲酿。"
瓷瓶里装的是以引路茴香配制的药粉,能暂时压制蛊虫活性。墨夜刚接过瓷瓶,前方突然传来厉喝:
"所有马车全部打开检查!奉旨搜查七王府余孽!"
车帘被粗暴地掀开,一张黝黑的脸出现在眼前。赵锋犀利的目光扫过车内,在看到明明时微微一顿:"这孩子..."
"犬子体弱,不便见风。"秦沐歌将明明往怀里带了带,手指已夹住银针。
赵锋却突然退后半步,右手不自觉地按上自己的左腕:"夫人可是...青州人士?"
这个动作让秦沐歌注意到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金纹。她故意咳嗽几声,用帕子掩住口鼻:"妾身夫君在青州经营药铺,这次是带犬子来京城求医。"
一块玉佩从她袖中滑落,正是苏元留下的那半块。赵锋看到玉佩上的"景"字,瞳孔骤然收缩。
"放行!"他突然转身喝道,"后面的人跟上!"
商队缓缓通过关卡。直到走出三里地,陆明远才敢凑到车窗边:"王妃,赵锋方才..."
"他在提醒我们。"秦沐歌展开掌心,里面多了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东宫危,速救」。
明明好奇地摸着玉佩:"娘亲,那个叔叔为什么看到这个就放我们走呀?"
"因为..."秦沐歌突然顿住,犀角镜片下,玉佩正散发着微弱的银光,而明明的指尖触到的地方,光芒更盛,"这是很重要的信物。"
夜幕降临时,商队在一处偏僻的农庄落脚。萧璟带着周肃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妻儿安然无恙,他紧绷的面容才稍稍放松。
"京城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萧璟将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太子被软禁在东宫,父皇称病不朝,朝政由'国师'把持。"
陆明远倒吸一口凉气:"真国师已死,假国师是长公主,现在这个..."
"是宁王。"萧璟指向地图上的太医院,"据线报,白汝阳每日寅时都会去给'国师'请脉,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指移到相邻的东宫,"太子寝宫的守卫会减少一半。"
秦沐歌仔细查看地图,发现太医院与东宫之间竟有条标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