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民手里捏着一把汗。
伊洛河之战时,虽然面对农民军冲击,但他知道,官军随后就来,只需动百姓拦阻住农民军,就不会陷于绝境。
但今天不同,今天他是朝廷必定要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反贼。
对面这总兵五千多人并不弱。
绝非卫所军和民壮可比,只骑兵就有一千。
第三营的两个骑兵哨,也就两百来人,其中一哨还是刚组建的,靠福王府的马户杨牛保,逐渐教习而成。
目前也只能做侦察、传令之用。
张国栋、周怀庆都看出来,次交锋王胤昌吃了亏,现自己火炮优势,必然要寻弱点,派遣骑兵冲阵。
王绍禹命副将罗泰带队骑兵,已经开始整队排列。
罗泰左右拽着缰绳,勒着黑马,喝道:“快快展开,给我把他们冲散了!”
而保民营参议部这边也打出旗令。
第二营营长周怀彪见令搓掌激动。
“他奶奶的,都说咱营是看老家的,这次都给我争口气!”
不远处的第五营营长辛有福听了大笑,这话他说的。
第二营参加过保民大营之战、伊洛河之战,相比第三营,作战经验少,更多是在周家沟一带守卫和操练。
其中除了几个哨是老兵,还有新加入的新兵蛋子。
一共十个哨,本营除去炊事班、营务后勤,战兵共计一千两百人。
其他营都好奇看着第二营。
这营一直在周家沟的打麦场操练,周会长已经很久没有派他们出过任务了。
而且也不让他们出去,听村民说,每日里噼噼啪啪操练。
搞的神神秘秘的,全营一千多人,就没出过泗河。
营长都知道,第二营换装了。
之前各营都非常熟悉的鸳鸯阵已弃用,反而改为火铳,哦,不,燧枪。
第四营营长付长秋只参加了一次道法学堂讲课,了解的更少,问一旁的宣教官韩宏亮才大概清楚。
“只靠火铳去碰这些骑兵?那不是找死!”
付长秋决然不信。
韩宏亮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们也是在道法学堂上听周会长讲,从未见过实战。”
第三营营长康廷光,是本次护卫炮兵的近战主力,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匆匆忙忙赶到前阵的第二营。
要是这波骑兵扛不住,自己的营就会被冲散,士气大跌。
总参张国栋看了看周怀民,周怀民紧握拳头,抿着嘴,咬着后槽牙,皱眉紧盯双方的阵型。
罗泰已集合完毕,他瞧着对面新上来一长排社兵,匆匆挤在一起,排起队。
参政王胤昌赶忙举起千里镜,左右瞧看。
“这些步兵是要肉身硬扛马队?”
他有些不可置信,放下又举起,再三确认。
副将刘见义个子较矮,踮脚左右瞧看,哈哈大笑。
“恭喜参政!
这周怀民毕竟是书生,他两个小县,一时半会从哪弄骑兵?这是要用人墙来堵咱们的马队!”
保民营第二营营长周怀彪喝道:“按照操练,只管听令!”
参议部这边打出旗令,唢呐吹响。
“各炮装填!
护住侧翼!”
第三营、第四营带着本队炮车快转向侧翼,他们的鸳鸯阵已经配合的极为熟练了。
第二营的瓷哨声不断,各哨长在本哨大声指挥。
“装刺刀!”
明晃晃的刺刀装配插到枪杆前端。
“装填弹药!”
各社兵肌肉般的记忆,从皮挎包里掏出一个定装药包,咬破纸壳,装了推进药和引燃药。
颗粒弹药倒入金属药池,叮叮当当作响。
“举起瞄准!”
第一排已装填完毕,蹲下抬起枪杆,为第二排让出空间。
“第二排准备!”
“……”
第二营社兵人挤人在一起,一千多人排出长队。
参政王胤昌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