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国花抄起锅铲挥了挥,"
滚远点,莫挡到老子做事。
"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天色更暗了。
陈耀宗把火盆端到院子角落,那里背风。
王国花拿着香烛纸钱跟出来。
点香的时候,陈耀宗的手有点抖,划了三根火柴才点着。
香烟袅袅升起,却不散开,直直地往上飘了一小段,然后诡异地打了个旋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吹了一口。
陈耀宗心里咯噔一下。
王国花也看见了,愣了一下,随即骂道:"
狗日的风,妖里妖气的!
"
但当时院子里,树叶都没动一下。
该烧汗褂子了。
陈耀宗拿起那件汗褂子,手感比早上更凉了些,好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
他把它团了团,准备扔进火盆。
就在这时,他感觉汗褂子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里面裹着的东西挣扎了一下。
他吓得差点脱手。
"
又咋子了?"
王国花不耐烦地问。
"
没……没啥。
"
陈耀宗定睛一看,汗褂子还是那件汗褂子。
他暗骂自己没用,心一横,把汗褂子丢进了火盆。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黄的布料,很快边缘就卷曲黑。
一股混合着焦糊和异样的气味弥漫开来。
突然,火苗"
噗"
地一声轻响,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陈耀宗和王国花都瞪大了眼睛。
"
刚……刚才你看到没?"
陈耀宗声音颤。
王国花脸色也有点白,但还是嘴硬:"
看到个铲铲!
火闪了一下嘛,有啥大惊小怪的!
快,烧纸钱!
"
陈耀宗赶紧把一叠纸钱丢进去,火焰重新变得旺盛。
他看着火舌吞噬着汗褂子,那团白色渐渐化成灰烬,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也许真是自己吓自己。
可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脱孝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按理说,心里一块大石头该落地了。
可当晚,怪事就来了。
睡到半夜,陈耀宗又被冷醒了。
不是普通的冷,是那种浸入骨髓的阴冷。
他感觉被窝里冰凉,像是搂着一块冰。
伸手一摸,旁边王国花的身上也是凉的。
他吓了一跳,赶紧推她:"
王国花,王国花!
你咋个这么冰?"
王国花被推醒,迷迷糊糊:"
冷……好冷……"
她蜷缩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陈耀宗摸黑拉亮电灯,只见王国花嘴唇紫,脸色苍白。
他拿了两床被子给王国花盖上,她还是喊冷。
陈耀宗慌了,下床想去倒杯热水。
脚一沾地,他猛地现,冰冷源似乎不在王国花身上,而是……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就像……就像有什么极寒的东西,刚刚在这里待过。
他冲到堂屋,拿起热水瓶,手一抖,热水瓶掉在地上,内胆"
砰"
地一声碎了,热水流了一地。
奇怪的是,那流出来的热水,几乎在瞬间就没了热气,在地面上凝成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几秒钟后才慢慢化开。
陈耀宗头皮麻,也顾不上收拾,又跑回屋,紧紧抱住王国花,用体温焐她。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那股莫名的寒意才像潮水般退去,王国花的脸色慢慢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平稳下来,又沉沉睡去,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场噩梦。
陈耀宗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睁着眼到天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脱孝没脱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