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大街上,感觉风都在扇他巴掌。
他低头看看自己这身为了撑门面翻出来的、上半年流行的锦袍,心里那叫一个堵:
“想我秦云桥,堂堂景安侯,当年也是在这京城里横着走的人物!现在倒好,五十两?打发叫花子呢?”
“以前他开个绸缎庄,要不是借着我侯府的名头打通关节,早赔得裤衩都不剩了!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
“张大人风寒?我呸!前儿个还在翠香楼听见他中气十足地跟人抢着结账呢!”
“李府那个管家,搬个枯树盆景做戏给谁看?那玩意儿摆门口半年了都没换,专等着今天用来挡我呢?”
他心里疯狂吐槽,怨气冲天,脸上还得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腰板挺得笔直,仿佛不是来借钱,是来微服私访的。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他仰天长叹一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起来。
这才想起,他一大早出门,现在已过晌午了。
他把那五十两银子揣进怀里,感觉像揣了块烧红的炭。
“接下来去找谁?”
他掰着手指头数,越数心越凉。
那些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居多;
那些巴结奉承的,看中的是他过去的权势。
现在他这侯爷成了太后党、空架子,还背着一百万两的“热搜债务”,人家躲他都来不及。
他琢磨来琢磨去:
“要不去找那对孽障儿女低个头?不行!绝对不行!江氏那狼心狗肺的见人就等着看我笑话呢!”
秦云桥站在街口,看着人来人往,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
他这侯爷当的,真是前怕狗眼看人低的官府,后怕油盐不进的郡主,中间还卡着个新科解元郎。
他欲哭无泪,
“老天爷啊,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不知道那兄妹俩有这等本事呢!”
此刻,他怀里那五十两银子,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
您这侯爷的身价,就值这个数啦!
“都怪秦朝朝那孽障,要不是她,我今日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他骂骂咧咧,把最后希望寄托在了京城里最大的“汇丰银庄”上。
银庄的掌柜倒是客气,请他进了雅间,奉了茶。
可一听他要借一百万两,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
“秦......秦大人,您要借这么多,可有抵押?”
“抵押?本侯用爵位担保......”
秦云桥刚开口,就见掌柜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