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福寺的禅房之内,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当,第二日,寺中的僧人,现辩机和尚,“圆寂”
于自己的禅房之中时。
官府给出的结论,是——“坐化”
。
一个在佛门之中,最体面,也最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死法。
没有人,会去怀疑。
也没有人,敢去怀疑。
那个,曾经在长安士林中,名噪一时的“佛门才子”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与此同时。
两封,由太子李承乾,亲笔所书的,措辞极其“恳切”
的请柬,被分别送到了吴王府,和晋王府的门前。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
——“孤,于东宫别业,新得‘格物’之妙法。
特备下薄酒,邀三弟、九弟,前来一叙,共赏奇珍,以敦兄弟之情。”
这两封,看似“普通”
的家宴请柬。
在此刻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刻送达。
却如同两道催命的符咒,让收到请柬的两位皇子,都感到了一阵,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吴王府。
李恪,看着手中,那来自大哥的“请柬”
,那张一向英武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的……苍白。
他当然知道,辩机,“坐化”
的消息。
他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哥,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长孙无忌的蛊惑下,参与了那场,针对他的阴谋。
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将他与高阳的“私交”
,作为,攻击他的武器。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
而现在,送来了这封请柬。
这,哪里是“请柬”
?
这分明是,一封来自胜利者的……审判书!
“殿下,怎么办?”
吴王府的席谋士,紧张地问道,“太子殿下,此举,来者不善啊!
依臣之见,您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掉此次宴请!
切不可,以身犯险啊!”
“推脱?”
李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还推得掉吗?”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哥,是在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当面向他“解释”
清楚一切的机会。
他若是不去,那便等于是,畏罪潜逃,不打自招!
届时,等待他的,将会是太子大哥,那更加雷霆万钧的……报复!
“……备车。”
良久,李恪才从他的口中,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大哥的宴,即便是‘鸿门宴’。”
“我李恪,也必须亲自去赴。”
晋王府。
李治,在收到请柬时,其反应却与李恪截然不同。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只有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一切的平静。
“……武顺。”
李治,将请柬放到一旁,淡淡地唤道。
“奴婢在。”
武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说,”
李治,看着这个,越来越让他,感到深不可测的侍女,缓缓问道,“……我这位太子大哥,他都查到了些什么?”
武顺,微微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奴婢,不知。”
“奴婢,只知道。
昨夜称心提着一个带血的布袋,进了东宫别业。”
“……而,今日一早,弘福寺,便传出辩机大师,‘坐化’的消息。”
李治,听完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哥他已经将所有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