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她每次审判恶魂时,都会多看一眼宫墙方向?她以为我没发现,每年冬至那晚,孤灯焰心总会浮现一个‘安’字?”
他抬眼,目光如刃:“她不说等,是因为她怕我等。可她忘了——我不是凡人,是帝王。我的等,不是痴守,是夺天改命。”
次日清晨,圣旨下达:拆除静言墙。
百姓哗然。
那堵墙是先帝所立,象征皇权与幽冥隔绝,百年无人敢动。
如今皇帝亲下令拆,莫非疯了?
工匠们战战兢兢动手,砖石坠地之声震彻宫城。
可就在最后一块基石被撬起时,萧玄策亲自到场。
他带来乾清宫主梁一根,取自建宫之初的千年楠木;解下腰间玉带,那是他佩戴三十年从未离身之物;又命人取来那盏孤灯的灯芯,缠于碑心。
他在原地重建一座碑。
无铭文,无篆刻,仅正面二字,铁画银钩,力透石背:
待她。
风卷残云,天地骤暗。
就在碑成刹那,西苑废园中,那株守律花猛然绽放!
整朵花由白转赤,如血浸染,光芒冲天而起,照亮半座皇城。
线清站在远处高台,望着那抹刺目的红,泪水无声滑落。
这只是她终于承认——哪怕成了律,她也还是个人。
当夜子时,孤灯骤灭三息,复燃后焰心显出一行小字:“……我不信轮回,但我信你。”萧玄策手指微颤,抬头望向长廊尽头当夜子时,孤灯骤灭三息,复燃后焰心显出一行小字:“……我不信轮回,但我信你。”
萧玄策手指微颤,指尖几乎要触上那跳动的火苗,却又生生止住。
他盯着那行字,仿佛能透过火焰看见她站在冥途尽头的模样——冷如霜雪,静若深渊,可偏偏在最不该动情的地方,为他留下了一丝裂痕。
风从殿外卷入,吹得帷幔翻飞,烛影摇红。
就在那一瞬,长廊尽头的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水波被无形之手拨开,一道半透明的通道悄然浮现。
月光穿廊而过,映照其上,竟有身影一闪而过——比往日清晰三分。
是她。
不是幻象,不是残念,而是真真切切的一瞥。
青丝未绾,素衣如雪,眉目间不见悲喜,唯有深藏于眼底的、连时间都无法磨灭的执念。
萧玄策喉头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顿住。
她是律,是界,是守序之人,一旦越界,便是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来了——哪怕只是一缕意念,一丝投影,也要在这千日守约的第一百零七夜,回应他的跪拜与孤灯。
“我不是等你回来。”他低声开口,声音极轻,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决绝与锋利,“我是告诉你,我一直都在。”
话音落,风起。
一片血红花瓣自西苑方向破空而来,穿过重重宫墙,如飞鸟归巢,直落掌心。
那花瓣触肤即化,竟凝成一滴晶莹露珠,剔透无瑕,隐隐流转着灰金纹路——那是她的律印,是她将自身本源撕下的一角,以最禁忌的方式送至人间。
露珠滚入灯油,无声坠落。
“咚——”
一声轻响,却似惊雷炸于心海。
灯火猛然暴涨三尺,火光由橙转银,继而泛出淡淡的灰金色,宛如冥河倒映天穹。
整座乾清宫的烛火同时震颤,梁柱嗡鸣,仿佛天地都在回应这一滴泪般的馈赠。
而在冥途最深处,听律之墙前,那缕几乎不可察的灰金波动轻轻一震。
像是一颗沉寂千年的心脏,终于重新搏动。
断言盘坐不动,佛珠已尽数碎裂,鲜血顺指缝滑落。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虚空中的那一道律痕,喃喃道:“她回头了……她真的回头了。”
无名碑上,原本干涸的血痕忽然渗出新液,殷红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