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都耗去她本就微弱的存在之力,但她没有停。
断言终于明白:若此律动摇,萧玄策将因生前杀戮过重被阴司强行拘走;天下所有正在“代刑偿期”的赎罪者,也将瞬间魂飞魄散,重堕地狱。
她不是在为自己续命。
她是在为所有人,守住那条来之不易的活路。
断言缓缓合掌,将残臂置于心口,开始低声诵经。
他的心跳,渐渐与那灰金波动同步——一下,又一下,如共鸣,如护持。
“我陪你。”他喃喃道,“直到你再也写不动为止。”
人间,昭雪祠外。
线清抹去唇边血迹,踉跄起身,捧起《清明总录》疾步走向清明司衙署。
夜风猎猎,吹动她满身符纹,命纹丝线在指尖绷紧,泛出淡淡银光。
她必须立刻行动。
灯焰仍在跳动,频率渐急,像在催促。
当她踏入衙署大堂,烛火映照下,丝网命契已自动铺展于案上。
她深吸一口气,以指尖引动丝线,依照灯焰节奏,开始织出第一道“未来警纹”。
丝线穿梭,光影浮动。
就在纹路即将成型之际,她的动作忽然一顿。
——那预警指向之人,竟是清明司内部一位副使。
(续)
清明司衙署内,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得命契丝网如水波般流动。
线清指尖微颤,银丝穿梭于经纬之间,依着昭雪祠那盏孤灯的跳动频率,一息一引,织出第一道“未来警纹”。
光影交错间,纹路渐成——三重回环嵌套,中央浮现出一枚残缺玉印,印面隐约可见“改命”二字。
她瞳孔骤缩。
这枚命印,她认得。
十年前沈青梧被害当日,正是此人亲手将阴玉塞入她的香囊,伪造通冥邪术之证;也是他,在御前作伪供,一句“才人沈氏私祭幽魂,逆乱阴阳”,将她推入死局。
如今此人不仅未受清算,反而借新政之机,步步高升,竟已位居清明司副使要职。
周明远。
线清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杀意。
指尖却悄然收紧,命纹丝线发出细微嗡鸣,似有悲鸣之意。
她不动声色合上《清明总录》,起身整理案卷,声音清淡如常:“传副使周大人,即刻来衙署核对新赎籍案卷,事关重大,不得延误。”
半个时辰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周明远身着青袍缓步而入,面上笑意温厚,拱手行礼:“不知姑娘召我何事?”
“为查漏补缺。”线清递过一叠卷宗,目光低垂,“请周大人以朱笔批注疑点,明日呈陛下亲阅。”
她特意递上的,是一支浸过桃木灰、炼过镇魂咒的朱笔——凡无通幽之能者执之,不过略感冰凉;唯通晓阴律、曾染魂债之人,触之如握烧红铁锥。
周明远伸手接过。
刹那间,他指尖猛地一抖,袖口微颤,冷汗自掌心渗出,迅速洇湿了袖里。
他强压痛楚,脸上笑容不改,低头落笔,动作却比平日迟缓三分。
线清静静看着,心中已然判下死刑。
此人不但通幽,且魂脉沾染极深怨气,与当年构陷沈青梧的阴术残留完全吻合。
更可恨者,他如今竟打着“推行新律”之名,暗中筛选赎罪者名单,剔除真正悔过之人,纳入权贵子弟——以律谋私,亵渎亡魂,罪无可赦。
但她不能杀他。
至少,不能以私刑杀他。
沈青梧所立之律,最重“程序正义”——哪怕仇深似海,也必须依法裁决,证据确凿,方可执行终审。
否则,便是对整个新秩序的背叛。
“周大人批阅仔细,令人敬佩。”线清轻声道,指尖却已在袖中结出一道隐秘印诀,命纹丝线悄然缠上卷宗一角,“只是……近日阴气躁动,连昭雪祠的灯都不曾熄灭。听说,那是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