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朵盛开,一朵枯萎。
印面刻着两个字——代命。
而在那二字之下,赫然烙印着一张面容:正是沈青梧前世的模样,闭目端坐,手持律尺,身披玄袍,九链加身。
初代判官印。
它悬浮于空,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唤它的主人。
沈青梧仰头望着它,心口那个“生”字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直冲云霄。
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不是温暖,不是狂喜,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确认——
她不是继承者。
她是归来者。
“三千年了……”
一个真实的声音响起,不再是虚空中回荡的幻音,而是从石像口中,从谢无咎的唇间,带着千年的干涸与哽咽,一字一句落下:
“终于……有人记得我。”
与此同时,藏于她怀中的玉锁轻轻一震,表面浮现出一道新刻的痕迹,蜿蜒如血脉,冰冷如宿命:
契已重连,归墟将醒。
风止,火静,万音归寂。
沈青梧缓缓抬头,望向那枚悬浮于顶的判官印,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
可她张了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像塞满了烧红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与灼痛。
她怔了一下,随即冷笑——原来如此。
听得越多,说得越少。
每听一道“遗音”,便失一分人声。
但她依旧盘膝坐下,面对织机,背对废墟,银焰如雨,垂落肩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