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
声如钟鸣,响彻黄泉。
剪痕迸发金光,虽只一瞬即灭,却如雷霆扫过所有残留命钉。
九具棺椁同时爆裂,火浪席卷四壁,壁画焚尽,石柱坍塌,整座地宫宛如熔炉。
墨老在烈焰中翻滚哀嚎:“不——他们该安息啊!我是在守护龙脉!我是忠臣!!”
忠臣?
沈青梧心中冷笑。
你们把孩子塞进棺材,钉上百符封口,说是镇龙;你们跪拜帝王脚下,屠戮无辜,说是护国。
可谁来为这些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人……主持一场真正的葬礼?
九具纸童自灰烬中爬出,通体焦黑,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初。
他们齐齐转向她,跪地叩首,动作整齐得近乎诡异。
“谢判官。”
一字落下,魂归星轨。
她终于支撑不住,双膝重重砸向焦土。
七感俱寂,世界一片死黑。
听不见风,触不到痛,连呼吸都像是别人的事。
可就在意识即将沉沦之际,心口忽然传来一丝异样——
极微弱,却真实存在。
那熄灭的最后一盏骨灯,在彻底暗去前,曾映照她手腕内侧。
一个“赦”字,金光虽尽,皮下却有暖流悄然流转,如同蛰伏的春雷,静待复苏。
而千里之外,荒废灯塔顶端,铜铃骤停,谢昭展开命书,一笔一划写下:
“青梧,你的葬礼,我不会参加——我要陪你活到天亮。”
地宫烈焰未熄,焦木混着纸灰如雪飘落。
沈青梧跪于残阵中央,七感尽失,指尖触不到温度,耳中听不见风声,唯有心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