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会沦为游荡阴灵,永世不得超生。
她咬牙,强行中断焚棺之势,任那团冥火剧烈摇晃,几乎熄灭。
她拖着重伤之躯,一步一血印,踉跄爬向老诵。
魂钉随着动作一根根断裂,刺入皮肉又拔出,鲜血顺着四肢滴落,在地上画出蜿蜒红线。
她将老人扶起,感受到他微弱到几近消失的气息。
“掌棺使……篡了咒文……”老诵声音极轻,像风吹灰烬,“真正的归路……要有人亲手打开棺门……”
沈青梧点头,
她起身,走向第八棺。
每走一步,便有一根魂钉脱落,血洒长阶。
她亲手推开棺盖,抱出里面早已化为纸偶的“棺童”,轻轻放入老诵怀中。
老人含笑合眼,用尽最后力气,一字一顿,念完终咒。
刹那间,天地寂静。
第八魂安然消散,空中浮现久违的星轨,如银河垂落,接引而去。
沈青梧转身,望向第九棺——小蝉所在之棺。
脚步沉重,心却空寂。
她伸手推开棺盖。
里面,空无一物。
唯有一缕褪色红绳,静静缠绕在主钉尖端,随风轻晃,仿佛还在等待谁来牵它回家。
她怔住。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总在梦中出现的小女孩,曾在她初入冥途时悄悄补全符阵;在她迷失方向时点亮一盏孤灯;在她即将崩溃时轻声说“姐姐,别怕”。
原来……你早就走了。
是你一直在帮我撑着这条路。
泪水滑落,却已无温度。
就在此时,地宫深处传来一声癫狂大笑。
墨老立于阵基尽头,手中握着最后一枚通体漆黑的“主钉”,眼中燃着近乎毁灭的炽热。
“既然你们都要走……”他咬破舌尖,鲜血喷涌而出,染红掌心古老印纹,“那就一起下葬!”血雾弥漫,地宫如炼狱。
墨老的狂笑在火舌舔舐穹顶时戛然而止。
他眼睁睁看着那上千枚黑钉组成的“万钉归棺阵”剧烈震颤,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不是防御,而是崩解!
钉尖倒卷,棺形牢笼寸寸龟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哀鸣。
“你疯了?!”他嘶吼,“自毁契纹,魂飞魄散不过须臾!”
沈青梧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夹着一支早已锈蚀的金钗,那是她在初入后宫时,从死去才人妆匣里翻出的旧物。
如今,它成了剪断命运的利刃。
心口“判”纹灼烫欲裂,那是与地府立下的血契烙印,是她行走阴阳的凭证,也是束缚她灵魂的枷锁。
可此刻,她眸中无惧,唯有冷彻如霜的决绝。
“你说我是罪人?”
她的声音极轻,却像冰锥刺破烈焰喧嚣。
“可真正该下葬的——是你们这套拿孩子垫脚的规矩。”
话音落,金钗猛地下压!
“嗤——”
一声皮肉撕裂的闷响,惊得浮尘乱舞。
鲜血喷涌而出,不是从伤口,而是从她整个躯壳的毛孔中渗出!
那道深嵌于心口的“判”纹,在金钗剪割之下竟如活物般扭曲挣扎,最终轰然断裂!
刹那间——
天地失声。
冥途倒灌!
幽蓝火焰自九幽深处逆流而上,冲破生死界限,如怒潮般涌入这人间禁地。
阳气反噬,经脉寸断,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碾成齑粉又强行拼凑。
七感尽失的身体本已麻木,可灵魂却在剧痛中清醒到极致,像是被剥光血肉悬于寒风之中。
但她笑了。
嘴角溢血,笑容却比火更烈。
她以自身为祭,以残魂为引,发动此生最后一道、也是最不该存在的审判——
“本判官,代九魂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