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
忽然,一盏浮灯剧烈震颤!
灯火摇曳中,烬兵残念浮现,身形几近透明,声音断续如风中断笛:“主人……他们在改你的生辰八字……子时三刻的雨……不该落在你头上……”
话音未落,灯芯“啪”地一声骤灭。
沈青梧心头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若她的出生时辰被篡,契约根基便被动摇——她将不再是地府承认的“游判”,冥途之力反噬其身,轻则疯癫,重则魂飞魄散。
她立刻翻出前世随身携带的赶尸册,那是她唯一保留的记忆凭证。
颤抖着手翻开至命格页,只见原句“癸亥年冬至子时三刻”竟被人用朱砂涂改,赫然写着:
“甲子年元宵丑时”。
字迹陌生,却带着一股阴秽之气。
她盯着那抹刺目的朱红,缓缓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原来,从她重生那一刻起,就有人在等这一天。
改命之人,必知她来历;敢动生死簿者,必通地府秘律。
而答案,不在宫墙之内,也不在人间典籍之中。
她望向窗外风雪,眼神渐冷如铁。
有些真相,只能去坟里挖。子时三刻,风停雪止。
皇陵地宫旧址的入口早已被封死百年,青石碑上刻着“禁魂入内,违者永锢”八字,字迹斑驳如咬痕。
可就在这一刻,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立于碑前——沈青梧赤足踏雪而来,黑袍垂落,发如霜覆,腕间“赦”字微光流转,像是在与某种无形之律低语。
她手中提着一盏残灯,灯火幽蓝,是烬兵最后留下的骨灯。
灯芯忽明忽暗,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轻轻颤动起来。
“就在下面。”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你说过,祭判的残念不会消散,只要‘命渊’未断。”
她俯身,指尖点地,血视再度开启。
地下百丈深处,一道极细的命线脉络浮现,蜿蜒如蛇,缠绕着一块沉眠已久的青铜器物。
那是命牌,也是她命运最初的锚点。
没有犹豫,她抽出腰间短匕,割破掌心,将血洒向地面。
血珠落地即燃,化作一道幽红符纹,瞬间撕裂封印石板。
尘土翻飞中,一道裂缝自地底蔓延而上,阴风骤起,带着腐朽与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台阶显现,她一步步走入黑暗。
地宫深处,空气凝滞如铅。
四壁镶嵌的夜明珠早已黯淡,唯有一座残破祭坛中央,静静躺着一块青铜命牌——锈迹斑斑,边缘蚀出狰狞纹路,似曾经历烈火焚炼。
她跪下,伸手触碰。
刹那间,魂海震荡!
前世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山野雨夜、尸队崩解、师尊背影转身一刀……那一刀,不是为了杀她,是为了斩断她与地府的初契!
而真正的契约,是在她死后,由一道游荡千年的判官残魂,在冥河边缘重新缔结:“以汝之名,代行幽冥之罚;以汝之血,偿还万劫因果。”
原来,她从来就不是偶然重生。
她是被选中的“执契者”。
沈青梧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抚过命牌表面。
上面赫然镌刻:“沈氏青梧,阳寿尽于癸亥年冬至”。
正是她重生之日。
一字未改,却重若千钧。
她取出金钗,刺入心口,滴下一滴心头血。
血落牌面,青铜嗡鸣震颤,仿若苏醒。
一道苍老而空灵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如同星轨碾过虚空:
“命可伪改,然血不可欺。”
是星言!
那碎碑中复苏的碑灵,此刻终于回应了她的召唤。
“欲证真契,需以己血洗牌。”
话音未落,剧痛已从四肢百骸炸开。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一次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