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律的容器,而非终结者。
电光石火之间,沈青梧忽然笑了。
那笑极冷,极轻,却含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决绝。
她不再催动“赦”字护体,反而五指一收,将金光捏碎于掌心。
随即,左手猛地撕开衣袖——皮肉翻卷,鲜血淋漓,整条手臂暴露在暴涨的青光之中。
她仰头,声音穿透风暴,如钟鸣九野:
“我沈青梧,以终代判官之名,承此律!”
“要债,冲我来!”
话音落,万籁俱寂。
那些疯狂扑来的青纸骤然停滞,仿佛时间冻结。
继而,如朝拜君王般缓缓低伏,一片片飘落,尽数缠绕上她左脚踝处那道漆黑符痕。
符痕剧烈搏动,竟开始逆转蔓延,由黑转青,再泛金光,最终凝成一道金青交织的锁链虚影,深深嵌入地面,与皇宫地脉相连,如同重新锚定了某种失落已久的秩序。
识海深处,“梦门”轰然大开。
十三道模糊席位中,第十三席上的虚影终于缓缓起身。
那是一个与她面容相似的女子,手持残卷,袍角染血。
她开口,第一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声如洪钟,响彻魂魄:
“律归位,途重开。”
沈青梧双膝一软,瘫坐阵心。
发间三缕黑发无声脱落,如灰烬飘散。
嘴角溢出一线殷红,蜿蜒至下颌,滴落在《墨簿》残页上,瞬间被吸尽。
她却轻轻笑了,眼底燃着劫后余烬般的光:
“债……我收了。”
她抬手抹去唇边血迹,望向殿外沉沉夜色,低语如誓:
“现在,轮到我还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萧玄策猛地抬头,手中那一块祖传的夔鳞玉突然粉碎如尘。
他盯着掌心残渣,眸色深不见底,唇间逸出一句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不是在救他们……她是在替整个天下还命。”
风起云涌未歇,紫禁城的夜,才刚刚开始吐露真相。
三日后,昭阳殿传出一道旨意——
沈青梧移居凤鸾宫。
宫人皆惊。
那是三百年前,初代判官秦氏最后消失的地方。
传闻夜半常有女子低泣,殿柱渗血,无人敢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