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血丝般的墨痕,仿佛写着一个个名字——全是《墨簿》里本该消散的亡魂。
她猛地抽手,符咒崩裂,鲜血飞溅。
铜棺中传出一声轻笑,低哑悠长,带着几分戏谑与悲悯:“你熄了火,却没拔根。”
是玄冥子的声音。
可那声音并不来自地宫,也不出自人间——它像是从契约本身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来的。
她退回昭阳殿,封死门窗,燃起三支镇魂香。
可即便如此,仍觉肩头痛麻未退,仿佛有纸灰渗入皮肉,正悄悄生根。
她取出铜棺拓片,反复比对笔迹,终于确认:这四字,并非模仿,而是原迹重现。
唯有判官血脉或契承者,才能唤醒此类古老铭刻。
这意味着,这座阵法的根本,并非悖逆地府,而是寄生于判官契约之中。
“所以……”她闭眼,一字一句落下,“我每一次开启冥途,超度亡魂,其实都在喂养它?”
心头剧震,几乎动摇信念。
但她很快睁开眼,眸中再无犹疑,只有凛冽如霜的决意。
她不是工具,更不是祭品。
她是判官,哪怕这身份本身就是一场阴谋。
三日后——
宫墙根部开始渗出黏稠青浆,泛着诡异的碧色光泽,触之即生纸芽。
数名低阶宫人在拂扫时手指沾染,当晚便梦魇暴毙,面覆新生黄纸,嘴角扯出不属于生者的僵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