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血启契,以吾魂承罪。”她低语,声音已不似人声,倒像是无数冤魂齐诵,“今逆‘赦’字,夺符改命——换钉,易主!”
玉锁置于阵心,剧烈震颤,表面“秦”字崩裂,血纹如蛛网蔓延。
突然一声脆响,锁体炸裂,碎片四溅,一道青光脱出,贴地疾行,顺着地脉奔腾而去,快若惊雷,直贯乾清宫龙椅之下!
与此同时,乾清宫密寝深处,萧玄策猛然睁眼。
双瞳泛起诡异青芒,唇角勾起一抹不属于帝王的冷笑,喉间滚动着沙哑低笑,像是两个人在共用一副身躯:“……终于来了。”
那一瞬,他胸膛内的黑线停止了蠕动,反而开始收缩,如蛇归巢,隐入心口深处。
原本濒临暴走的钉煞之气,竟变得温顺如仆。
而远在昭阳殿的沈青梧,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向前扑倒,额角磕在冰冷地砖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颤抖着伸手,摸向左脚掌——那枚青印正由深转暗,仿佛吸纳了什么,又像被什么烙印重新刻写。
成功了?
不,只是开始了。
她撑起身子,冷汗浸透中衣,体内冥途之力几近枯竭,识海嗡鸣不止,梦门虽开,却只停留一瞬,第十三席的虚影已消散无踪。
但她知道,那一道青光已送达,命符已被篡改,契约权柄正在转移。
只是……代价才刚刚浮现。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影七悄然归来,跪禀:“陛下今日早朝精神极佳,面色红润,太医诊脉称‘沉疴尽去,龙体康泰’。黑线未再蔓延……但,他昨夜下旨,重修东南角观星台,调三千工役即刻动工,三日内必须奠基。”
沈青梧立于窗前,晨风拂动她的衣袂,她指尖轻轻抚过左脚青印,触感冰凉如铁,隐隐有脉动与心跳同步。
她笑了,笑得极轻,极冷。
“他不是怕我听见夔声。”她喃喃,目光投向皇宫东南方向,那里曾是第二根凶钉的封印之地,如今却要大兴土木,“他是怕我去听……第二根钉。”
她眸光骤寒,杀意如刃出鞘。
“那就如你所愿。”她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斩断命运的锋利,“我去听——但我听的,不是地脉哀鸣。”
“是我给你敲的丧钟。”
而在乾清宫最深处,无人可入的密室之中,那枚碎裂的玉锁残片,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缓缓聚拢,重新拼合,化作一枚暗青小印。
印底原本空白,此刻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