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深青符印正隐隐发烫,如同烙铁烧红,脉搏般跳动。
更令她脊背发寒的是识海深处。
“梦门”之后,白骨王座巍然矗立,十二席已明,而第十三道虚影,轮廓竟比以往清晰了数倍。
那模糊的身影缓缓抬起手,一根白骨般的手指,遥遥指向她。
无声,却胜万语。
契约在回应她,也在警告她——你离“位”越近,代价越重。
她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气血与识海中的阴痛。
刚欲起身,窗外忽有极轻的动静——一片枯叶无风自动,悄然坠地。
紧接着,远处井口方向,传来一声极细微的——
像是铁环断裂。
她眸光骤冷,望向冷井方位,唇角却扬起一丝冷笑。
“想用梦魇磨灭我的意志?想让我沦为新的‘夔’?”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锋利如刃,“那你便该知道……赶尸人,本就与亡魂同眠。”
夜风穿堂,烛火将熄未熄。
而在乾清宫深处,萧玄策猛然从噩梦中惊坐而起,手中紧握一枚古旧玉锁,指节发白。
他唇角溢血,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失焦片刻,终于聚焦于掌心那枚刻着“镇”字的锁片。
他低语,如梦呓,又似确认:
“她听见了……她真的能听见。”
与此同时,地宫最底层,玄冥子赤瞳微闪,手中骨笛轻颤。
九根铁链在他周身悬浮震动,忽然,井底深处再传一声闷响——
第一根龙形铁链,断了一环。
寂静中,影七悄然现身檐下,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婕妤,方才密探来报……陛下昨夜避开所有守卫,独入地宫,停留整整两个时辰。出来时脚步虚浮,唇色发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