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听煞阵’!只要有人听见那哭声入梦,魂便归钉!而判官若多次共振,终将沦为夔的替身!”
话音未落,他双目爆出血线,整个人僵直跪地,后背皮肤龟裂,浮现出一道漆黑纹路——蜿蜒如龙,盘踞脊椎,竟与皇帝咳出的黑鳞纹路一模一样!
沈青梧站在昭阳殿檐下,听着影七复述,神色不动。
但她知道,事情已无法再拖。
皇帝是“活钉”,她也是“新钉”。
而玄冥子,正在用“听煞阵”同时侵蚀两者——借冤魂之哭唤醒夔灵,以听见者为祭,逐步瓦解钉魂意志。
一旦她或皇帝精神崩溃,契约崩解,巨夔便将彻底破封。
而今晚,子时。
她必须主动入梦。
哪怕梦中等着她的,是万魂噬心,是夔口森然,是那第十三席空位的召唤。
她缓步走入内室,取出赦令玉佩,轻轻摩挲其上裂痕。
玉佩微温,似有回应。
“你想让我疯,让我沦为替身?”她低声自语,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可你忘了——我本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赶尸人。”
“想听?”她闭眼,呼吸渐稳,“那我就让你……听个够。”
夜风拂过窗棂,烛火摇曳,映得她侧脸如刻,寂静中,仿佛有无数低语,自地底深处缓缓升起。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沈青梧端坐于榻上,呼吸由缓至匀,再至近乎停滞。
她闭目凝神,指尖掐住“归冥诀”,一缕幽蓝冥气自心口识海迸发,如刀劈开梦境之门——梦门,启!
刹那间,天地倒悬。
她已不在寝殿,而是立于一条无尽延伸的长廊之中。
四壁青铜巨镜林立,映出千百个“沈青梧”。
她们皆身着残破宫装,左脚空荡扭曲,仿佛被无形之力生生碾碎。
眼神死寂,如同被抽走魂魄的提线傀儡。
风起,铜镜轻颤。
下一瞬,所有镜中人同时转头,齐齐望向中央的她。
嘴一张——
“呜……呃啊啊啊——!”
那不是哭,是千万冤魂在喉管里撕裂的哀嚎;也不是声音,是直接凿穿神识的“蚀心夔”之音!
一股腥热直冲脑门,沈青梧双耳嗡鸣,七窍渗血,识海如遭雷击,几乎当场崩解。
她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进地面,指甲崩裂,鲜血淋漓。
“不是真的……都是幻象……”她咬牙低吼,可那哭声越来越近,仿佛有无数双手从镜中伸出,要将她拖入深渊。
就在这濒临溃散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穿透混沌——
“你说真话,它就伤不了你。”
是“骨言”,那位前世教她通灵咒术的老判官,在她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沈青梧浑身一震。
她猛然抬头,目光如炬,扫视满廊镜影。
“我不是残废!”她嘶声怒喝,“我不是祭品!更不是谁的替身!”
她腾身而起,一步踏碎最后一面铜镜!
“砰——!”
碎片飞溅,每一片都映出她完整的身影,左脚稳稳落地,符印灼灼生光。
“我是沈青梧!”她厉声宣告,声震长廊,“前世枉死,今生执契!我非为你所召,而是为锁你而来!”
“吾以冥途判官之名,镇魂——归位!”
青光自她心口炸裂,化作锁链虚影横贯长廊,所过之处,铜镜尽数粉碎,幻象层层崩塌。
那股侵袭神识的哭嚎骤然扭曲,发出不甘的尖啸,仿佛地底巨兽被铁钉再度贯穿咽喉。
梦境轰然瓦解。
——她猛地睁眼,大口喘息,冷汗早已浸透中衣,贴肤冰凉。
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如鼓,似要破膛而出。
但她还活着。
她抬手抹去鼻下血迹,目光却落在左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