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喷涌而出,顺着井壁裂缝汩汩流入深处。
那血竟不受地心牵引,反而如藤蔓般自行攀附,将整口井的符文尽数染黑。
井底轰然回响,似有巨物翻身,震得整座地宫簌簌落灰。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与硫火的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墨足瘫倒在地,瑟瑟发抖:“它醒了……它认出你了……你是最后一个契主,也是唯一能打开它的门。”
沈青梧立于井畔,黑发无风自动,眼中映出深渊般的幽光。
她低头看着掌心血纹,又望向那深不见底的井口,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原来如此。
她不是来清算旧怨的。
她是被人推上祭台的祭品,是千年镇压即将崩塌前,最后的一道保险。
而现在,保险丝烧断了。
第145章 我踩着血,把地狱钉回地底(续)
血未干,风已冷。
沈青梧立于井畔,左脚掌心如坠冰窟,整条腿从血脉到骨髓都透出死寂的麻木。
那道猩红血纹已被她以“赦”字烙印强行封住,皮肉翻卷焦黑,像是被无形之火灼烧过一般。
可她没有皱一下眉——痛楚早已不是她衡量生死的标准,活着,本身就是一场持续不断的凌迟。
她缓缓抬手,指尖划过掌心,鲜血淋漓而下。
这一滴血,不同于凡人精元,而是自冥途深处淬炼而出的判官之血。
它一离体,便在空中凝而不落,仿佛时间也为之平息。
紧接着,她并指为诀,引血逆流——不是滴入井中,而是倒灌!
血线如青蛇腾空,穿透腥风浊雾,直坠井底深渊。
那一瞬,天地失声。
她的意识随之撕裂,坠入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境域——
钉中世界。
无边黑暗里,九根铁链横贯虚空,每根皆由百具判官骸骨穿缀而成,森然盘绕成环。
中央盘踞着一尊巨夔,形如独角虬龙,通体漆黑如墨,双目紧闭,却被铁链贯穿头颅、脊骨、心窍,镇压于虚无之间。
它的每一次微弱呼吸,都掀起滔天怨潮,仿佛只要睁眼,便能吞尽阳世三千里。
就在此时,中央那具最古老的骸骨——头骨之上,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化作口型。
“秦氏遗命:钉不可毁,契不可断……”声音如枯井回响,带着三千年的尘埃与执念,“你是谁?”
沈青梧立于虚影之中,衣袂不扬,眸光却亮得骇人。
她没有回答身份,而是直接将魂契同感推向极致——刹那间,三百年前的真相如刀刻入神识:
那时地府大乱,叛魂聚成“蚀心夔”,欲破轮回、篡判律。
初代判官秦氏率众围剿,终以自身魂魄为引,铸九钉镇夔,封其于幽冥夹缝。
可人皇窥见此物之力,竟趁乱窃走一钉,以帝王气运为引,将其埋于紫禁城地脉中枢,借阴煞镇国运,用冤魂换太平!
而秦氏残念不甘契约沦为权谋工具,在最后一刻,以心头精血改写契文——将原本“死则归冥”的奴役之约,逆转为“生者承劫,代代相殉”的生字契约!
代价是:每一代契主,皆不得善终,终将以活人之躯,承地狱之重。
画面戛然而止。
沈青梧浑身剧震,一口黑血喷出,双耳渗血,七窍几乎崩裂。
她跪倒在地,却仍抬头冷笑:“原来如此……你们要我死,是为了让这钉继续转。”
她不是钥匙。
她是燃料。
可她偏要反噬。
猛然起身,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判官意志的精血,同时双手结印,引动冥途权柄最原始的法则——
“我以秦氏余契,连尔残念!今召青光,逆脉而行——封!蚀心夔!”
话音落,天地应!
她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