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密室蒲团之上,指尖划破手腕,一滴精血落入身前铜盆。
血花绽开,泛起幽蓝涟漪,一道虚门缓缓浮现——梦门。
仅能维持三十息。
她闭目,神识沉入识海。
十二枚镇魂骨符悬浮如星,微光摇曳,守护着她残损的魂核。
忽然,一道红芒自地脉侵袭而来,如毒蛇缠绕骨符,试图夺控其主!
她心头一凛,立刻催动“心磬”——那是她以自身魂骨炼成的镇器。
磬声一响,清越如裂帛。
刹那间,地宫最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似有巨钟轻荡,余音绵长,带着万魂共鸣的悲鸣。
——是“哭钟”!
它本该沉寂千年,唯有大规模魂祭启动时,才会轻颤示警。
而现在,它醒了。
沈青梧猛然睁眼,冷汗涔涔。
她终于明白——
有人在重铸凤血阵,而她的冥途,正被用作“引魂之桥”。
那些她曾救赎的魂,如今成了祭品;她每一次开启冥途,都在为对方添柴加火。
更可怕的是,那玉锁为何会在她枕边?
是谁,在她昏迷时,将这沾血信物放入她手中?
是谁,知道她与“策”字之间的牵连?
她缓缓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记忆或许会断,力量或许会枯,但她身为判官的直觉不会错。
这场局,从她重生那一刻起,就已布下。
而幕后之人,不仅知晓她的能力,还了解她的过去,甚至……触碰到了她与地府契约的核心。
“素纱。”她冷冷开口,“传影七。”
素纱领命退下。
沈青梧望着铜镜中模糊倒影,忽然发现——
镜中人的眼角,竟有一道极细的冰裂纹,自第七道裂痕旁蜿蜒而下,仿佛心口的伤,正一点点爬上面容。
她抬手抚过,指尖微颤。
原来,赦了梦狱的代价,不只是失忆。
还有——魂将碎,命不久。
沈青梧召影七入密室时,殿内烛火正诡异地摇曳着,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拨弄光影。
她端坐于蒲团之上,面色冷白如霜,右臂金纹忽明忽暗,像一条被惊醒的龙蛇,在皮下躁动不安。
“去查地宫祭坛旧址。”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嵌进空气里,“我要知道——有没有人动过那里的封印。”
影七单膝跪地,黑袍垂落如夜潮:“属下三日前已潜入探查。”他抬眸,眼中血丝密布,“祭坛地砖之下,确有暗道,深达三十丈,通向皇陵支脉。内中……藏了三百具替身尸。”
沈青梧指尖一颤。
“皆面朝上,双目紧闭,口含朱砂符。”影七低声续道,“尸身不腐,肌肤尚存温热,似有生机未绝。更诡异的是,每具尸体心口都刻着一道冰裂纹,与娘子心口伤痕……一模一样。”
密室内死寂如渊。
沈青梧缓缓闭眼,识海残片翻涌,剧痛如刀割脑髓。
她强行催动残存判官之力,神识顺契连探入地下——刹那间,右臂金纹爆燃般灼痛!
她“看见”了。
三百双空洞的眼,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那些曾是宫女的亡魂,生前皆因冤屈暴毙:有的被活埋于墙角,有的投井自尽无人收尸,有的被贵妃以“魇镇”之名烧死焚香……她们的执念本已被沈青梧引渡超度,魂契消散,轮回有序。
可如今,一根根猩红血丝自地底蔓延而出,如蛛网缠绕每一具尸首,将她们残留在冥途边缘的魂影强行拖回人间!
血丝尽头,汇聚成一座巨大阵眼,而阵眼中央,赫然烙印着半个“凤血图”!
“不是复活……”她咬牙,唇角渗出血丝,“是借我之手,重建冥途通道,再以亡者怨念反噬生门!”
她猛地睁开眼,从怀中取出一枚泛黄骨符——那是初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