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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言自哨境外归来,袈裟染尘,额角仍有未愈裂痕。
他立于祭坛中央,手持金刚杵,以佛印结界护住方圆十丈。
“把手,覆于碑底裂缝。”他沉声道,“若你心中无愧,若你愿承此责,碑自会认你。”
九人屏息,依次上前,将手掌贴上那道幽深裂隙。
刹那间,大地微震,碑心金纹流转,九道极淡的“判”字印记逐一浮现于众人眉心,转瞬隐去,如同烙印入魂。
魂契已成。
自此,清明司九人但凡办案,只需焚香默念,便可借昭冤碑心微光追溯真相,无需帝王授印,不惧权贵遮掩。
那些被深埋的供词、消失的证物、伪造的卷宗,皆会在子时三刻悄然浮现于案头,墨迹如新。
消息传入宫中,萧玄策勃然大怒,召线清入殿质问。
“她都死了,还能越俎代庖任免官员?”他冷笑,手指敲击龙椅扶手,“你可知,擅自设立衙门,等同谋逆?”
线清跪伏于地,双手捧起一块从碑缝中自行飞出的玉简,呈于阶前。
“非奴婢所选,是昭冤台认的。”她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钉,“陛下若不信,可亲自去试一试——把手放上去。”
殿内死寂。
萧玄策盯着那玉简良久,上面九人姓名赫然在列,每人名下皆附一段血案始末,证据确凿,连藏匿多年的密信副本都有记载。
他的指尖微微一颤,终究没有起身。
这是审判的延续。
是她死后,仍在执笔定罪。
当夜,他独坐御书房,四壁寂静,烛火摇曳。
良久,他起身踱步至墙边博古架,拉开最底层暗格,取出一只青瓷小瓶。
瓶中仅余少许灰白色粉末,名为“逆命砂”,乃前朝秘炼之物,可断阴阳感应,压制灵识侵扰。
他握紧瓷瓶,
笔尖刚触砂粒——
案上玉玺忽自行翻转,底部朝天,漆黑如渊。
当夜,御书房内烛火如豆,风未动,帘自颤。
萧玄策指尖微顿,青瓷瓶中的“逆命砂”尚未倾出半分,那支狼毫笔尖刚触到灰白粉末的刹那——案上玉玺猛然一震,竟自行翻转!
厚重的帝王印信腾空寸许,旋即重重砸落,底部朝天,漆黑如墨的底面骤然泛起幽光,八个小篆字赫然浮现:沈令不允,旨不成章。
字如刀刻,血痕般猩红,映得整座御书房都染上一层阴冷之色。
他瞳孔骤缩,本能后撤,却已迟了。
虚空裂开一道无形缝隙,一条灰金色锁链破空而出,链身缠绕着古老冥纹,无声无息却重若千钧,瞬间缠上他的右腕三圈,深深勒入皮肉。
龙袍裂开细纹,鲜血顺着金线蜿蜒而下,滴落在黄绢奏折上,绽开一朵朵暗红梅花。
“谁?!”他低吼,声音沙哑,掌中劲力爆发,欲震碎这邪祟之物。
可那锁链纹丝不动,反似活物般收紧一圈,痛意直钻骨髓。
殿内死寂,唯有烛火摇曳,光影晃动间,墙上的影子竟脱离了他的动作——不再是那个负手挺立的帝王轮廓,而是一名女子端坐高位,玄袍广袖,手持朱笔,正冷冷批阅奏章。
她眉骨清峻,眼尾斜飞,唇角无笑,却透着一种凌驾生死的威仪。
是沈青梧。
她不在坟茔,不在轮回,却在这方寸宫室之间,以意志执掌权柄。
“你到底想把我变成什么?”萧玄策咬牙,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滑落,“囚徒?傀儡?还是……你审判下的又一个罪人?”
无人应答。
只有锁链轻响,像是冥途深处传来的回音,带着不容违逆的律令。
他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疯癫:“好啊……你要立规矩?那朕就看看,这江山,究竟是你的碑文说了算,还是我的龙椅说了算!”
话音未落,他竟不再挣扎,反而猛地抬手,将整瓶“逆命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