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
尚书惊愕:“陛下,此司早被废除百年……”
“现在,它回来了。”萧玄策盯着案上那卷血书,眼神幽深难测,“而且,比从前更难控制。”
这是遗嘱。
是沈青梧用命换来的最后一道枷锁。
若他不接,明日清晨,京城街头便会飘满印着先帝弑储真相的冥纸——那些画面,足以让整个皇族崩塌。
他不能赌。
也不得不认。
数日后,沈青梧忽然睁开眼。
她感知到了。
那份血书,已被录入宫档,加盖玉玺副印,存入内廷秘库。
规则,已经生效。
她轻轻点头,唇边溢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终于放下了千斤重担。
线清俯身靠近,眼中含泪:“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青梧缓缓抬起手,从枕下取出一枚早已干涸的血符。
符上纹路扭曲如锁链,中心一点猩红,像一颗正在熄灭的心。
她握紧它,递向线清,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等他来找我时……把这个交给他。”沈青梧感知到那份血书已录入宫档,玉玺副印落下的刹那,她体内那枚深埋识海的“判”字印记,轻轻震颤了一下——如同亡者在冥河彼岸听见了渡铃。
她缓缓点头,唇边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像冰裂春江,透出一丝久违的释然。
这一生,她不曾向谁低头,也不曾求过谁宽恕。
可此刻,她终于等到了规则落地的声音。
线清俯身靠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指尖微微发抖:“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青梧抬手,动作极轻,却耗尽残存力气。
她从枕下取出一枚早已干涸的血符——符纸泛黄,纹路如锁链缠绕,中心一点猩红,似一颗将熄未熄的心火。
那是她用最后一缕阳神凝炼而成,以自身命格为引,以万魂怨念为墨,封印着一道连地府都未曾察觉的逆契。
“待我断气第三刻,”她声音低哑,字字如钉入骨,“你将其贴于昭冤台碑心,不可早,不可晚。”
线清瞳孔微缩,心头一颤。
昭冤台乃皇城禁地,平日守卫森严,唯有清明司旧例大祭时方可近碑三步。
而如今司门未立,她一个知命女婢,如何能入?
她刚要开口,却被沈青梧抬手制止。
“别问。”沈青梧目光如刃,穿透她的眼,“问了你就做不了这件事。而一旦失手……整个清明司,都将沦为皇权刀下祭品。”
线清哽住,喉头滚痛,终是咬唇垂首,接符入袖。
那一夜,子时初更。
风停,烛灭,殿内死寂。
忽地,沈青梧睁开了眼。
眸光清明,竟如少女初入宫闱时那般澄澈锐利,仿佛三日来的垂死之态,不过是一场精心伪装的蛰伏。
她望着屋顶梁木,那里悬着一根褪色的红绳——是她重生之初,在才人寝殿发现的,原以为是旧人遗物,后来才知,那是第一位含冤自缢的嫔妃所留。
她轻声说:“我这一生,没求过谁原谅。”
话音落,呼吸骤停。
线清扑上前,探鼻息,触不到一丝热气,泪水滚落砸在榻沿。
她颤抖着手,正欲取出血符,忽然——
窗外一声闷雷炸响!
不似天雷,倒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一记重鼓,震得屋瓦微颤。
紧接着,皇宫最北端的昭冤台方向,一道幽光冲天而起,随即隐没。
线清猛地抬头,透过窗棂望向那片漆黑之地。
只见昭冤台那座千年不动的碑石,竟毫无征兆地自行转动半圈,尘灰簌簌落下,露出背面久被遮蔽的空白石面。
第九行字,凭空浮现:
“沈青梧,非常之判官,罪业已偿,轮回可期。”
线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