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虚无?”
两人调头,朝静滞点最密的方向走。
越往前,雾越稠,脚底的云像踩在腐肉上,软中带韧,每一步都像陷进某种生物的内脏。
走了不到半炷香,李沧澜突然抬手拦她。
“停。”
他盯着前方三步外的一团雾——那雾动了,不是飘,是缩。
像湿布被人攥紧,猛地一收,露出底下一块青石板。
石板上刻着半个字,下半截埋在雾里,只能看出是个“归”
字的底。
字迹古拙,笔锋带钩,像是用断骨蘸血写成。
“它怕这个。”
他说。
“谁?”
“它。”
他指左臂,“刚才它动了一下,不是扩张,是退。
像看见天敌。”
叶清歌盯着石板,忽然拔剑,剑尖轻点地面。
没声音,但她虎口一震——那石板底下,是空的。
整片云海,都浮在这石板上。
她师父说过,上古有“浮碑镇渊”
之术,以残碑为锚,悬起虚境,碑下是深渊,碑上是假天。
碑毁,虚境崩,万灵坠无间。
“有人在下面。”
她低声道。
话没落,雾里走出一个人。
赤脚,灰袍,拄着根枯枝,枝头挂着半片黑的叶子。
老头儿看着七八十岁,背驼脸皱,可走起来没影子,脚底连雾都不塌。
他每走一步,雾就退开一尺,像被无形的力推开。
李沧澜瞳孔一缩,噬灵眼瞬间开启——金光扫过,老头儿身上一片空白,像被抹掉了所有能量轨迹。
没灵力,没神识,没生命波动,仿佛他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看不穿。”
他低声道。
“不是看不穿。”
叶清歌声音绷紧,“是你的眼睛,被它挡回来了。”
她见过类似情形——幽冥殿“镜狱”
有面古镜,能吞神识,直视者会现视线被反弹,像照镜子,可镜中空无一物。
那种感觉,不是看不见,是“被拒绝看见”
。
老头儿停在五步外,枯枝点地,轻轻一划。
那一划,空间像纸撕开一道缝,又合上,连风都没起。
那不是剑气,不是术法,是“规则”
被改了。
就像有人在世界的画布上,用橡皮擦掉一小块。
他抬头,看李沧澜,眼神浑浊,却像钉子,直直钉进他眉心。
“你体内的东西,认得我。”
老头儿开口,声音不老,反倒清亮,像山泉砸石头,“它怕我,不是因为恨,是因为……它记得。”
李沧澜没动,手却悄悄往后移半寸,指尖碰了碰叶清歌的手背——暗号:别出剑,等我信号。
这老头儿不是敌人,至少不是普通的敌人。
敌人会杀你,而他会告诉你真相——更折磨人的那种。
“它是什么?”
他问,声音有点哑。
“守门人。”
老头儿说,“不是邪物,不是寄生,是残念。
天梯第九层的看门狗,被劈成碎片,塞进你骨头里。
它不是附你身上,是你把它带回来的。”
李沧澜呼吸一滞。
上回,那黑影在灵窍里投影天梯,说“第九层,缺一把钥匙”
。
现在,老头儿提都不提钥匙,直接说“守门人”
。
“它为什么选我?”
他问。
老头儿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整齐得不像老人:“因为它等的人,是你。
不是你吞了麒麟蛋,是你本来就在那儿。”
李沧澜脑子嗡了一声。
七岁那年,村外山崖塌方,他被埋了三天。
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