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跑了。只有行李还在,庙里的和尚却不肯给。”
凤四老爹听了,又摘下头上的帽子,让万中书戴上,自己只包着发网,穿着短衣,说:“这儿地方小,都去我家吧。”万中书和三个公差就跟着凤四老爹来到了洪武街。进了大门,在二层厅里站定,万中书立马磕头拜谢。凤四老爹拦住他说:“这会儿先别行礼,你先坐下。”然后对三个公差说:“你们三位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就住在我这儿,万先生是我的朋友,这场官司我要跟他一起去处理,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赵升问台州府的公差:“二位还有啥说的?”那两人说:“凤四老爹都吩咐了,还有啥可说的,只求老爹快点出发就行。”凤四老爹说:“那是自然。”随后,他把三个公差带到厅对面的空房间,说:“先在这儿住两天,你们可以把行李搬过来。”三个公差把万中书交给凤四老爹,就放心地回去搬行李了。
凤四老爹把万中书拉到左边书房坐下,说:“万先生,你这事就跟我说实话吧,就算是天大的事我都能帮你。要是说假话,那就算了。”万中书说:“看老爹你做事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豪杰。我也不瞒你说,我这场官司,关键不在台州府那边,反而要输在江宁县这边。”凤四老爹就很纳闷:“江宁县的方县令对你挺好的,你为啥这么说?”万中书叹了口气说:“不瞒老爹,我其实就是个秀才,根本不是什么中书。家里实在太穷,没办法才出来闯荡,要是说自己是秀才的话,根本没人搭理,就只能喝西北风了。说自己是中书,那些商人、乡绅财主才愿意给点好处。没想到今天县令把我的穿着和官职写在了公文上,押回去后,就算是朝廷钦案也不怕,就怕这冒充官员的罪名扛不住啊。”
凤四老爹想了一会儿,就问:“万先生,你要是真的以中书的身份回去,那这官司能赢吗?”万中书说:“我和苗总兵就见过一面,也没做过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按道理来说不会输得太惨。只要那边不知道我是假官,就没啥大问题。”凤四老爹说:“你先在这儿住着,我来想想办法。”就这样,万中书就住在了书房,三个公差也搬来住在厅对面的空房里。凤四老爹一边让家里人准备酒菜招待他们,一边自己往秦中书家走去。
秦中书听说凤四老爹来了,连大衣都没顾上穿,就急忙跑出来问:“凤四哥,事情怎么样了?”凤四老爹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还蒙在鼓里呢!”
秦中书一听,就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追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凤四老爹说:“怎么了?我看这官司够你打半辈子了!”秦中书被吓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利索了。凤四老爹接着问:“你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官?”秦中书回答说:“他说自己是中书。”凤四老爹冷笑一声说:“他的中书身份,估计还在判官那儿排队造册呢!”秦中书大惊失色地说:“难道他是假的?”凤四老爹说:“这还用说?现在是钦案官司,一个假官从你府上被抓走,浙江巡抚要是在奏折里提上一嘴,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就像滚水泼老鼠,自身都难保了!”
秦中书听完,就两眼发直,可怜巴巴地望着凤四老爹:“凤四哥,你最会办事了,你说现在这事儿到底该咋办?”凤四老爹说:“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只有让他官司不输,你才能保住家产。”秦中书赶紧问:“怎么才能让他官司不输?”凤四老爹说:“假官肯定输,真官就不一定了!”秦中书听后就更懵了:“他本来就是假的,怎么能变成真的?”凤四老爹反问:“难道你是假的?”秦中书解释说:“我是按规矩保举来的。”凤四老爹说:“你能保举,他就不能?有钱就能当官!施御史在这儿,还怕商量不出办法?”秦中书着急地说:“那赶紧让他去办呀!”凤四老爹摇摇头说:“现在才办,早干嘛去了?”秦中书无奈地问:“那依你的想法,现在该怎么办?”凤四老爹说:“你要是不怕打官司,就随他去;要是想省事,就给他办个真身份。等他官司赢了,得了官职,再让他把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你,就算收点利息也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