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牵着一匹御用的马,就请庄征君骑上去,还跪着帮忙扶马镫。等庄征君坐稳后,两个太监就拉着赭黄色的缰绳,慢慢地走过了干清门。走到了宣政殿门外时,庄征君就下马了。殿门口又有两个太监出来传旨,宣召庄尚志进殿。庄征君就屏住呼吸走进了殿内,看到皇上穿着便服坐在宝座上,庄征君就赶忙上前跪拜行礼。等他行完礼后,皇上就说:“我在位三十五年,多亏天地祖宗的庇佑,国家才能太平无事,边疆也无外族的侵扰。但是百姓还没完全过上富足的生活,士大夫也没能很好地推行礼乐教化。在教育和抚养百姓这些事上,我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入手?所以特地把你从民间征召上来,希望你仔细为我谋划,不要有所隐瞒。”庄征君正要回答,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实在受不了,就只能躬身回奏:“承蒙陛下的垂询,我一时没办法详细奏明,容我仔细思考后,再向您启奏。”皇上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也行。你一定要用心为我谋划,方案要切实可行,既要符合古制,又不能和当下的社会关系脱节。”说完,皇上就起身回宫了。庄征君就出了勤政殿,太监又牵来马,一直把他送出了午门。徐侍郎在外面等着,和他一起出了朝门,随后两人就分别了。
庄征君回到住处后,就摘下了头巾,发现里面有一只蝎子。他苦笑着说:“原来阻挠我的小人,就是这东西!看来我的主张没法实行了!”第二天一早,庄征君就焚香洗手,用蓍草给自己占卜了一卦,得到“天山遯”卦象,他说:“明白了。”于是,他就把关于教育和抚养百姓的事,详细地写成了十条策略,又写了一道请求皇帝恩准自己回乡的奏章,奏章通过通政司呈递给朝廷。从这以后,朝廷里九卿六部的官员,就没有一个不来拜访请教的。庄征君见得烦了,只能到各个衙门去回拜。大学士太保公对徐侍郎说:“从南京来的庄年兄,皇上似乎有意重用他,你怎么不邀请他到我这儿来?我想收他为徒。”徐侍郎不好直接转达大学士的意思,就委婉地把这话告诉了庄征君。庄征君说:“现在没有孔子那样的圣人,我也不敢自称弟子。况且太保公多次主持科举考试,翰林院的门生不知道有多少,何必看上我这个乡野之人呢?这事儿我就不答应了。”徐侍郎把这话回复给太保公,太保公听了很不高兴。
又过了几天,皇帝坐在便殿,问太保公:“庄尚志呈上来的十条策略,我仔细看了,他学问确实很深。依你看来,这个人能提拔来做我的辅佐大臣吗?”太保公上奏说:“庄尚志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承蒙皇上给予特殊恩典,朝廷上下都很高兴。但他不是通过进士途径出身的,如果突然提拔他做高官的话,我朝历代祖宗都没有这样的制度,而且还会让天下人产生侥幸求进的心思,还请皇上慎重考虑。”皇帝听了这话,就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就让大学士传旨。
皇帝下旨说:“准许庄尚志回乡发展,并赏赐给他五百两国库银子,再把南京的玄武湖赐给他,好让他在那里着书立说,宣扬盛世清明景象。”
圣旨传下来后,庄征君又到午门谢恩,然后就告别了徐侍郎,收拾行李准备回南京。满朝官员都来为他设宴送行,庄征君则是全部推掉了,最后就雇了一辆车,出了彰仪门。
那天天气很冷,庄征君一行人因为多赶了些路,所以没找到住的地方,就只好走小路,到一户人家去借宿。这户人家只有一间茅草房,屋里点着一盏灯,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汉站在门口。庄征君就上前作揖说:“老人家,我是赶路的,错过了旅店,想在您这儿借住一晚,明天早上一定给您付房钱。”老汉说:“出门在外的,谁还能带着房子走?住下没问题。可我家就这一间房,我和老伴儿一起住,我俩都七十多岁了,倒霉的是今早老伴儿去世了,没钱买棺材,现在尸首还停在屋里。你能住哪儿呢?再说你还有马车,根本进不来啊。”庄征君说:“没事儿,我只要一小块地方,凑合过一夜就行,马车就停在门外。”老汉说:“这样的话,你就只能跟我睡一张炕了。”庄征君说:“行。”
进屋后,庄征君就看见老妇人直挺挺地停在那儿,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