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到大半夜,今天咱们也要不醉不归!”韦四太爷说:“没错!世侄,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准备的菜已经很精致了,但这酒是从市面上买的,品质一般。你家应该还存着一坛酒,到现在差不多有八九年了。”杜少卿一愣,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坛酒。”
韦四太爷解释道:“你不知道也正常。当年你父亲去江西当官,我送他上船的时候,他说‘我家里埋了一坛酒,等我做了官回来,要和你痛痛快快喝一场’,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你回去问问。”张俊民在一旁笑着说:“少爷不知道这事,太正常了。”
杜少卿起身就进屋去打听。他一走,韦四太爷就夸道:“杜公子虽然年轻,但在我们这儿,绝对算得上是豪杰。”张俊民也说:“少爷人特别好,就是性子太豪爽,不管谁来求他,他都大手大脚地给钱。”鲍廷玺跟着说:“我从来没见过像杜少爷这么大方的人!”
杜少卿进屋后,先问妻子知不知道这坛酒,妻子说不清楚;又挨个问家里的仆人,大家也都说不知道。最后问到一个叫邵老丫的老仆人,她一拍脑袋想起来:“有!有!有!老爷去当官那年,特意酿了一坛酒,埋在第七进房子后面的小屋里,说要留着和韦四太爷一起喝。这酒是用二斗糯米酿的,加了二十斤酒曲,又兑了二十斤烧酒,一滴水都没掺。到现在,已经埋在地下九年零七个月了,劲儿大得能把人醉倒,挖出来您可别乱喝!”
杜少卿说:“我心里有数了。”然后他就让邵老丫拿钥匙打开酒房,又带着两个小厮进去,从地下把酒坛挖了出来,然后抬到书房,大声喊道:“老伯,酒找到了!”韦四太爷、张俊民和鲍廷玺都起身围过来看,激动的说:“没错,没错,就是它!”说罢,就打开坛口,从里面舀出一杯酒,酒浓得像面糊一样,在杯子里堆得高高的,香味扑鼻。
韦四太爷看了看说:“有意思!有意思!这酒不能直接喝。世侄,你再派人去街上买十斤普通酒来掺进去,这样才能喝。今天来不及弄了,就把酒放在这儿,明天咱们痛痛快快喝一天,还请二位一起作陪。”张俊民连忙说:“到时一定来!”鲍廷玺激动地说:“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喝到老老爷留下的好酒,真是我的福气!”
说完,杜少卿就让小厮加爵打灯笼送张俊民回家了。鲍廷玺就留在书房,陪着韦四太爷过夜。等韦四太爷睡下后,杜少卿才回自己房里去。
第二天一大早,鲍廷玺就起床了,他跑到管家王胡子的房间。进去一看,小厮加爵正和另一个小厮坐在那儿闲聊。
王胡子先问加爵:“韦四太爷起来了没?”加爵回答:“起来了,正在洗脸呢。”王胡子又转头问另一个小厮:“那少爷起来了吗?”小厮说:“少爷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在娄太爷房里盯着煎药呢。”
王胡子撇撇嘴,就发起了牢骚:“咱们家这位少爷也太奇怪了!那个娄老爹,不过是以前老爷养的门客罢了!他生病了,随便给他几两银子,打发他回家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把他养在家里,当祖宗一样供着,还天天早晚亲自伺候!”
那小厮听了,就赶紧反驳:“王叔,您可别这么说!娄太爷吃的粥和菜,我们煨好了,他儿子、孙子看过还不算,少爷非要自己再仔细检查一遍才给娄太爷送去!熬人参的铫子一直放在奶奶房里,都是奶奶亲自煨人参,更别说煎药这些事了。要是少爷没空,奶奶就亲自把人参送去给娄太爷吃。你现在说这种话,要是被少爷听见,肯定得挨一顿骂!”
几人正说着话,看门的下人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王叔,王叔,快去通报一声,臧三爷来了,正在厅上等着见少爷呢。”王胡子冲那小厮一摆手:“你去娄老爹房里叫少爷吧,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鲍廷玺在一旁感慨道:“这也说明少爷是个重情重义、厚道的人啊。”
小厮跑到娄太爷房里,把杜少卿请出来见臧三爷。两人见面作揖后就坐下了,杜少卿先开口说:“三哥,好多天没见了,你组织的文人聚会办得热闹不?”臧三爷说:“热闹着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