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面上做些手脚,十贯钱报八贯,剩下的塞进自己腰包。
再后来,他干脆挪用了整月的工钱,私吞货款,想着赢了就补上,可赌坊就像个无底洞,吞进去的钱,再也没吐出来。
直到方悦查账时现数目不对,他才慌了神。
萧可为知道后,非但没揭他,反而给他指了条路——只要方悦闭嘴,账就能平。
陈老五的供词在公堂上回荡,张经纬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案桌,眉头微蹙。
“萧可为?”
他低声念叨着,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怎么什么事儿都有他?”
他抬眼盯着陈老五,目光如刀,“你可不能胡诌!”
陈老五额头抵地,重重磕了个响头,声音沙哑:“大人明鉴,绝无半点虚言!”
张经纬沉默片刻,又问:“两万贯,一文不剩?”
陈老五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堂上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张经纬忽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唉——还是开赌坊赚钱啊。”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我赚一万贯,要多长时间?”
方悦跪在一旁,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东家!”
他声音有些颤,“您的钱,我会还上的!
只求……只求东家轻判我舅舅!”
张经纬斜睨他一眼,嗤笑一声:“大言不惭!”
他手指点了点案桌,“把你卖了也还不上。”
“我……我还有宅子!”
方悦急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
张经纬冷笑:“加上你的宅子,够还一个零头。”
方悦咬了咬牙,忽然俯身重重磕了个头,再抬头时,额上已是一片淤青:“那我给您做一辈子的工!
不要钱!
如果还不够……”
他声音微微颤,“我的子女,我子女的子女,我方悦的世世代代,给您当牛做马!”
堂上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张经纬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是千年的王八呀?”
他摇了摇头,“还世世代代……”
陈老五跪在一旁,听着外甥的话,浑浊的眼里忽然涌出泪来。
他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声:“小悦子……”
张经纬缓缓起身,官袍上的??鶒鸟神光灵动。
他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最后落在方悦那张倔强的脸上。
“既然我的债有着落,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惊堂木重重拍下,出“啪”
的一声脆响。
“本官宣判。”
张经纬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堂上格外清晰,“陈老五挪用公款、克扣工钱、勾结官吏,按律当杖一百,流三千里。
但念其年迈,改判杖五十,徒五年。”
陈老五瘫软在地,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青砖上。
“至于方悦”
张经纬顿了顿,看着那个面容憔悴,但是眼神坚定的年轻人,“虽知情不报,但念在其主动认罪,又愿以家产抵债,判其革去功名,在县衙充作书吏,以工抵债。”
方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至于那两万贯”
张经纬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本官倒要看看,你要用多少年才能还得清。”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黄粱忍不住低声道:“大人,这”
张经纬摆摆手,转头对着那以为没自己事儿的牢头说道:“壮班班头,我看你这年纪也不好罚你什么了,就……剥皮实草吧!”
不仅是牢头,黄粱也惊呼一声:“啊?!”
张经纬捂嘴笑了两声,接着说:“哈哈,开个小玩笑。”
牢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陪笑着说:“大人这玩笑开的,卑职屎都吓出来了。”
张经纬又郑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