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尊大人此言差矣!”
话音未落,只见元亮两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书房。
他先是对着刘延之深深一揖,然后不卑不亢地陈述道:“太尊容禀!
依国法,此女污蔑构陷朝廷命官、以下药手段伤人身体,已触犯律条,乃是重罪;依公理,其行毁人清白、致人终身伤残,乃十恶不赦之大恶;依私情,我家尊夫人含辱离家,至今未归,生死未卜,我家大人为寻妻缉凶,日夜奔波,心力交瘁,才闹得如今沸沸扬扬,其情可悯!
于公于私,此女皆罪无可赦!
值此之时,太尊大人既要解爱徒心头之恨,以正家风官声,更要借此安抚民心,彰显律法公正啊!
若因程序之故,纵恶人逍遥法外,恐寒了忠良之心,亦损官府威严!”
刘延之被这突如其来的辩驳说得一怔,打量着元亮,问道:“你是何人?”
元亮立刻跪下身去,两手举过头顶,随后双掌撑地,额头轻轻靠在手背上,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大礼:“学生元亮,乃是晋州生员!
如今添为我家张大人的门客。
在此大拜太尊!”
刘延之的目光在跪着的张经纬和元亮身上转了一圈,脸上的愠怒之色渐渐消散,转而化为一种复杂的感慨。
他对着张经纬叹道:“经纬啊经纬,你年纪轻轻,竟能笼络到这般机敏善辩、临事不慌的门人,我又一次小看你了。”
张经纬连忙道:“老师过奖。
学生的门人,亦是老师的门人。
若老师不弃,觉得元亮尚有可用之处,随时可以调度,为学生分忧,亦是为老师效力。”
刘延之摆了摆手,神色已然松动,他重新拿起那份缉捕令,沉吟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罢了……此事虽有些逾矩,但情有可原,法理亦能说通。
这份‘州道协缉捕令’……我会想办法,尽快与刑部沟通,争取批下来。”
张经纬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再次叩,声音带着感激与如释重负:“学生,多谢老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