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者都听得认真,继续道:“可这气密性一好,新的问题又来了——炉内水汽无处可逃,压力积聚,反而炸得更厉害!
好几次那几千斤重的炉子都被炸得粉碎。”
他做出心有余悸的样子,“当时我就想,这‘气’的力量竟如此巨大,既能炸毁我几千斤的炉子,若是引导得当,岂不是也能拉动几千斤的器械?于是便试着造了些装置,没想到还真成了些气候。”
李辰听完,抚须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因弊生利,化害为宝。
善于观察,勤于思索,更能学以致用。
不错!
真如赵相所言,是块能经纬天地的好材料!”
公输丹更是听得两眼放光,猛地一拍大腿:“妙啊!
真是个妙人!”
他上下打量着张经纬,忽然问道:“后生,你说你姓张……你是张廉的儿子?”
张经纬心中一动,面上平静答道:“正是家父。”
公输丹闻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
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那口浓重的乡音又冒了出来:“那准没错咧!
额就说嘛!
和你‘大’(爹)当年一个毛样!
灵得很!
仁滴很!
(意思是夸他和他爹一样聪明厉害,是个人才!
)”
张经纬被这直白又接地气的夸奖弄得一愣,随即失笑。
他算是真切体会到,为啥后世那些段子总说秦始皇的“额滴,都是额滴”
很有考究了,这古老的关中口音,确实自带一种朴实的霸气。
李辰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对公输丹道:“你呀,又不是不会说官话,太后娘娘在宫宴上都说过你好几次了,要注意官仪。”
公输丹却浑不在意,甚至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她一个淮南人,说起官话来还不是‘驴学马叫’,别扭得很!
还不如额这老腔老调听着实在!”
李辰被他的话噎得直瞪眼,没好气道:“慎言!
越说越不像话了!
莫要在小辈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张经纬在一旁听得暗自好笑,却也明白。
他倒是知道当朝“司马”
皇家的渊源——其祖上是从上谷地带也就是如今的河北道迁徙到的中枢,后来趁势起义称帝,定都长安。
自此,河北道一带的方言口音便逐渐成为了官场通行的“官话”
。
而公输丹这样的关中后代,自然对自己的乡音更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