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把我当什么了?!”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被掀开,高小兰自己驱动着轮椅缓缓出来。
她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澈而平静,看着激动失态的元亮,声音不高却自带分量:“元先生,今日在幕僚院,我替你解围一次。
方才在巷中,我父亲又救你一次。
你确定要在我高家的地方,对着我父亲如此失态?”
元亮被高小兰的话一噎,看到端坐不语的高否,猛地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府上,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强行压住翻腾的情绪,但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咬着牙道:“高小姐……我……”
高小兰驱动轮椅近前,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张经纬与我父亲乃是至交好友,他的信,父亲看了,也做了。
如今,看在我高家两次出手的份上,元先生,可否冷静下来,考虑前往高阳助他一臂之力?那里或许才有你真正的用武之地。”
元亮此刻被愤怒和屈辱冲昏了头脑,梗着脖子,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我不去!
我就是饿死,被人打死在晋州街头!
也绝不去投奔他张经纬!”
高小兰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没有恼怒,也没有再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人各有志,既如此,也不便强求。”
她转向门外,“贝塔!”
刚才那名军官应声而入。
“送元先生回去。”
高小兰吩咐道,又补充了一句,“务必……将他安全送到家。”
那“安全”
二字,微微加重了语气。
元亮看着高小兰那平静无波的脸,又看了看沉默如山的高否,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抓起那封皱巴巴的信,转身跟着军官走了出去。
背影里充满了不甘、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