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那个以清廉寡言、甚至有些口吃着称的副将?元亮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自己跟这位高将军从无交集,他怎么会突然找自己?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他试探着问:“呃……军爷,您看我这……刚受了惊吓,可否容我改日再去拜会高将军?”
那军官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唉……我说元大状师,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你真以为刚才是碰巧遇上我们巡街?”
他踢了踢旁边一个被按着的壮汉:“你仔细瞧瞧,他们虎口、指根、掌侧那厚厚的老茧!
那是长年累月握刀劈砍、拉弓射箭磨出来的!
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能有的?这分明就是行伍里的人!
是冲着要你的命来的!”
元亮闻言,仔细看去,果然如此!
他之前只以为是周耀先派的打手,此刻才悚然惊醒,背后瞬间又是一层冷汗。
“这……这……”
军官不耐地摆摆手:“话不多说,高府就在前面不远。
见了大人,你自然就明白了。
走吧,别让大人久等。”
……
高府
这宅子确实如元亮所闻,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简朴。
门脸不大,灰墙黛瓦,与周边民宅无异,唯独门上那块“高府”
的匾额,黑底金字,做得格外硕大端正,与这低调的门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执拗地彰显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身份。
元亮低声嘀咕了一句:“久闻高大人清廉,没想到……竟真是住在这种地方。”
带路的军官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进了院子,里面更是简单,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摆设,只有几棵耐寒的树木和一口老井。
军官引他到正屋门前:“高大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元亮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抓扯得凌乱的衣袍,这才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同样简单,但收拾得极为干净。
晋州副将高否正坐在主位的椅子上,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两盏热气腾腾的粗茶。
他穿着家常的旧袍子,面容刚毅,眼神沉静,看不出丝毫武将常见的跋扈之气。
元亮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学生元亮,见过高将军。”
高否抬了抬手,声音果然有些磕绊,但语气平和:“免……免礼。
坐……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元亮忐忑地坐下半个屁股,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高将军召学生来此,有何吩咐?”
高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自己那杯茶吹了吹气,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推到元亮面前,言简意赅:“为……为吾……吾弟。”
“高将军的弟弟?”
元亮更加疑惑,他从未听说高否还有什么弟弟在晋州地界。
“自……自己看。”
高否示意他看信。
元亮满腹狐疑地拿起信。
信纸是常见的毛边纸,字迹却力透纸背,带着一股熟悉的、让他牙痒痒的张扬劲儿:
「高大哥近来可好?弟在高阳遇一棘手案子,琐事缠身,一直未及写信。
今有一事相托:今日我让手下木头,海扁了王怜那老狐狸的一个门生。
王怜心思缜密多疑,此举恐会让他联想到“苦肉计”
,进而对那元亮下杀手灭口。
此子虽品行有亏,然确有大才,于弟日后谋划大有可用之处。
若他遭难,望大哥能出手保全,劝其来高阳助我。
——弟张经纬」
“张!
经纬!”
元亮看完信,气得浑身抖,指节捏得咔吧作响,信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出来!
“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
我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因为他!
他还有脸让你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