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会有个结局,人们对此都心知肚明,但鲜少有人会真的在半途中主动将它们提起。
更多时候,心照不宣的沉默才是主流的应对措施。
泰恩有时候甚至会为此感谢人类历史中第一个发明它的人,他觉得此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个天生的蠢材,否则应该如何解释此人为何能无师自通地领会此等艺术?
而他现在要运用它了。
天空和大地——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血红色了,寂静笼罩着一切,以太血肉融化解体时散发出的青烟像是薄雾一般飘荡在每个人的脚踝四周。地面仍然泥泞,但已经失去了那种令人不敢凝视的邪恶。此地的万事、万物,都在某个瞬间后变得稀松平常了起来。说来怪异,但确实足以令人感到心安。
“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塞拉尔问。
泰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心底暗骂自己:你怎么不按计划行事?
“为什么?”药剂师急切地追问。“你们不是还活着吗?”
他问到了关键点上泰恩又心想。
他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老伙计们,渡鸦们达成了某种共识,选择戴上头盔、闭上嘴,让他这个本性刻薄的人来解释一切。
这可不是个好选择,至少在泰恩自己看来不是。他对自己糟糕的性格有着充分的认知,且并不打算有所改变。只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多少收敛了一些。
这让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里少了许多冷嘲热讽。
“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算是活着。”泰恩用罕见的耐心对药剂师与他小队的成员们说道,口吻冷峻而克制。“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被环境同化。这是个徘徊在有与无之间的疯狂世界,我们也是如此。一旦离开,就只能被黑色烙印重新吞噬.”
闻言,塞拉尔小队中的一名鸦卫马上反驳了他,声音沙哑,语速极快。
“你的解释实在是苍白无力,而且,你还是个大远征时期的老兵,你不应该信仰帝国真理吗?怎可说出如此怪力乱神之语。”
泰恩克制住那股大笑的冲动,举起手,指向他面前地平线远端那些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融化的尸山,以及沸腾的血海。
“帝国真理?”他有点恼火地反问,几乎算是一字一句。“帝国真理可没提到过这些东西,它不过只是个谎言而已,这甚至已经是一万年前的共识了,而你却把它拿出来指责我?”
反驳他的年轻鸦卫点了点头,说出口的话却仍然带着满满的不赞同。
“是的,它是个谎言,但至少传递出了一种看待事物的方式:知识能够击败恐惧,能够使人理解从前不能理解之物。”
这段话让泰恩挑起了眉,他没想到在万年后的军团,不,战团中竟然还有人愿意了解帝国真理的主要内容。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