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守岁水的清,还有我们藏了一冬的盼。林欢的玉佩随着曲调轻晃,金光漫过船舷,与燕群的翅影相融,在水面拼出朵大大的同心草。
我望着那朵草影,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处可回,有人可盼,有份约定能让你年复一年地奔赴。就像这观星舟,载着满船的念想,朝着灵植圃的方向,朝着那片等着我们的土地,稳稳地驶去。
而灵植圃的风,已带着紫菀花的香,顺着燕群的翅尖,朝着我们跑来
观星舟刚抵灵植圃地界,紫燕群便“啾啾”叫着俯冲下去,翅尖扫过竹架顶端的“唤友铃”,铜铃立刻“叮铃铃”唱得欢,像是早备好了迎接的调子。我们踩着燕群掠起的风跳上岸,脚刚沾土,就被扑面而来的紫菀花香裹住——去年埋下的花籽,竟真的绕着竹架爬成了半面花墙,粉紫的花瓣缀在绿藤上,风一吹便簌簌落,像下了场温柔的雨。
“记年”草比想象中长得更旺,藤蔓顺着我们搭的竹棚爬了半架,叶片上的星斑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凑近了看,竟能数出每片叶子上的星砂——不多不少,正好五颗,像我们五个的印记。阿砚蹲在棚下,小心翼翼地把“守岁水”浇在根须处,水珠渗进土里的瞬间,草叶忽然齐齐朝他弯了弯,像是在道谢。
小翠抱着紫菀花苗冲进花墙,找了处最向阳的角落埋下。新苗刚沾土,花墙的老藤便悄悄伸过条细茎,轻轻缠上它的枝干,像是在认亲。“你看你看!”她举着新捏的蝴蝶泥人往花墙上挂,泥人翅膀上的星砂与花瓣的光相映,竟真的像只停在花上的活蝶,“它有家了!”
林娟将带来的紫菀花苗棉套拆开,里面裹着片去年的屏风碎布,她把碎布埋在花墙根,笑着说:“让旧念想陪着新花长。”银线绣的同心草在布面上闪着光,很快就被新抽出的藤芽缠上,针脚与草茎交缠,分不清哪是绣的,哪是长的。
林欢解下玉佩,系在花墙正中央的竹节上。玉坠垂在粉紫的花瓣间,缺角的星砂折射出的光,正好落在“记年”草的叶片上,星斑与玉光相融,像把星星撒在了草叶上。“山长说要给‘记年’草题字,”她仰头望着爬满棚的藤蔓,“不如就题‘同春’二字,让它记着咱们每个共赴的春天。”
我把覆着青苔的雷劫石摆在竹棚下,与去年的风化石并排。两块石头一青一黑,石缝里竟钻出株细小的三叶草,叶片顶着颗露珠,映出花墙和竹棚的影子,像把天地都缩在了露珠里。“这下它们有伴了。”我摸着石头上的青苔,凉意混着花香漫上来,心里踏实得很。
阿砚早早就挖开了去年埋酒的土,星河砂酒坛刚露顶,就有酒香混着花香漫出来。他给每人倒了碗,今年的“迎春酿”里浮着层细碎的金箔——是用流沙星海的星砂熔的,酒液晃时,金箔便在碗里打转,像盛了半碗流动的星河。“敬花墙!敬‘记年’!”四只碗碰在一起,这次的脆响里,多了紫燕的啾鸣和花墙的簌簌声。
酒过三巡,阿砚忽然从行囊里掏出个新陶埙,是用灵植圃的老槐树根雕的,吹起来带着股木质的沉郁,与花墙的风声缠在一起,竟酿出种“岁月悠长”的调子。林娟跟着哼起来,声音清越如笛,小翠抱着泥人在花墙下转圈,裙角扫起的花瓣粘在她发间,像戴了顶花冠。
林欢忽然指着“记年”草的顶端:“你们看!”棚架最高处的叶片间,竟结了个小小的花苞,青绿色的苞尖泛着点金,像藏了颗未亮的星。“是‘记年’草要开花了!”她眼睛亮得像星,“清妙道长说过,这草百年才开一次花,定是咱们的灵力养得好。”
我们围着花苞蹲成圈,像当年守着断苗抽新叶那样,连呼吸都放轻了。阿砚说花开时定是金色的,像流沙星海的星髓;小翠猜是粉紫的,好跟花墙配成一对;林娟觉得是纯白的,沾着星砂才好看;林欢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苞尖,玉坠的光落在上面,花苞竟轻轻颤了颤,像在回应。
日头偏西时,我们又开始往土里埋新物件。阿砚埋下新酿的“同春酒”,坛身刻着花墙和“记年”草的模样;小翠埋下五只牵着线的泥人——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