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子里柴火垛上压柴火垛的木头杆子被风刮下来了,掉在当院子里,还有一些草捆,苞米杆子,散落在地上。
我回到里屋,俺爹醒了,喊我,说,家军,你这一宿都没咋睡呀,现在有几点了。
“几点了,爹,咱屋里没个钟表,外面还下着雨,也搞不清是几点了?”
“那我就叫你娘起来吧,起来给你做点饭吃。
你今个要走嘞,可不能晚了呀?”
俺爹说着,就喊俺娘。
俺爹喊俺娘,俺娘起来了。
俺娘边起边唠叨着说,哎呀,家军,我得乖乖呀,这你要出门呢,怎么能赶上这么一个下雨天呀?家军,这样的天,你今个咋走啊?
“咋走,娘,那我也得走啊。”
“就是嘞,你可别说那没用的了。
你快起来,给家军做饭吧,你做好饭了,叫家军吃完再说吧?不行就披个蓑衣,还是披个麻袋,就走呗,过去,我当八路军行军时,还管你下不下雨啊?我给你说吧,那八路军,就有那个能耐,越是刮风下雨,越要去端日本鬼子的炮楼子。”
“咿,那可挺好,一端一个准。
哎,他爹,那咱家军,这一点就像你,昨晚上,咱家军就给家昌下命令了,说,今天,老太爷就是下刀子也得走了。”
“”
就是啊,办这事啊,就不能拖拖拉拉。
家军和他们都说好的,咱二孩子,家林,家军叫他三点钟之前就得赶马车上西大官道二队场院路口等着呢?”
俺爹说着,俺娘就起来了。
俺娘起来赶紧去灶房做饭,不一会儿,简单的饭菜就端上了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默。
俺爹开口说:“家军,出去了好好干,别想家,凡事多留个心眼。”
俺娘也在一旁叮嘱:“到了那边,记得给家里来个信,照顾好自己。”
我用力点点头,“爹,娘,你们放心,我到那边,我把行李找个地方,搞那,我想法子,给当地政府联系。
等着联系好了,有一定了,我再给你们来信,这边俺爹再考虑,怎么找生产队分牛分马,你们再考虑怎么去。”
“分牛分马,家军,你说你爹找这队里,队长他能给吗?”
“娘,这事,不是他能不能给,他是应该给。
我爹可以给他讲,咱在这队里劳动十七年了,队里每年分红时都提公积金的公益金的,队里提的就有咱们劳动得的钱。
队里每次买骡子马都是用的这个钱。
那咱们不在这了,咱要分,他就得按着一定的比例分给咱点。
是吧,爹。”
“这个我明白,家军,现在,咱先不说这个。
现在你先考虑,你一会走带的行李和啥的,走的时候,千万别落下啥了。”
俺爹说,我紧的吃饭,我吃完饭,我到门口看看天,天还在下着雨,我说走,不走不行了。
我扛起行李,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这个破旧却温暖的家。
真有点不舍得。
风还是很大,雨却比刚才小了一点。
俺爹俺娘说要送我,我说不用送。
“那家军,这雨还下着,你走到西大官道,坐马车到沙岗,再换坐汽车,这么远,这雨不浇湿你了吗?我给你找个坡麻袋披着吧。
要不你到沙岗,这么远,雨淋着,你也受不了啊?”
“行,娘给我拿个麻袋吧,没有麻袋,俺爹那年给大家放猪,编的那个破蓑衣也行。
呀,娘,我还忘了带干粮了呢,你再给我拿两个苞米面大饼子,我还要几个咸菜条子。”
我说着,俺娘跑到西屋拿来一个破麻袋和大饼子,咸菜条子。
“你再给家军拿两棵大葱。”
“大葱,咸菜,爹,有一样就行,”
说着,我披上了麻袋,我扛着行李,拎着铁锹叉子包,毅然决然地顶着雨。
从俺家西房山头向房后走去,我走后趟街,这样,能避开早起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