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振武军府
朔风卷着黄沙,拍打在振武节度使府后院的青砖灰瓦上,出呜咽般的声响。
院内,一株百年老槐枝桠虬结,遮蔽了大半日光,树下便是一片刻意打理出的寂静之地。
李克用身着玄色劲装,双腿盘坐于青石板之上,双目紧闭。
他身前悬浮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正是其父李国昌所传的无名功法。
此刻,古籍书页无风自动,散出淡淡的金芒,丝丝缕缕的奇异气息自书页中逸出,缠绕在李克用周身,化作赤、橙、金三色流光,如活物般钻进他的七窍与周身毛孔。
他周身的空气仿佛被扭曲,青石缝中冒出的细草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又重生,循环往复。
突然,李克用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芒自眼底爆射而出,周身三色流光骤然暴涨,化作一股无形的气浪轰然扩散。
“咔嚓——砰!”
庭院四角的石凳应声碎裂,先是裂纹蔓延,随即化作漫天齑粉,连带着地面的青石板都裂开数道蛛网般的缝隙。
李克用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出“噼啪”
的脆响,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低声喃喃:“终于进境了,这功法果然霸道。”
他虽觉此功法威力无穷,但运转至丹田深处时,总有一丝滞涩之感,仿佛有瓶颈难以突破。
但他转念一想,古籍扉页曾言“初练有滞,臻境自通”
,便将这点疑虑抛诸脑后。
他抬手一挥,周身流光尽数收回体内,目光坚定:“从今往后,你便叫‘至圣乾坤功’!”
不多时,李克用来到前堂,向李国昌禀明了此事。
李国昌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听闻后缓缓抚了抚颌下长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嗯,好名字,好进境。
今年月初,新帝李儇刚刚登基,长安局势未明,我们振武军手中的力量,将会是未来立足的最大助力。”
“孩儿明白。”
李克用躬身行礼,语气铿锵,“待我稳固了这层境界,便立刻再入军营,整顿兵马,为父亲分忧。”
李国昌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远:“我儿长大了,这就好。”
长安·大明宫
与大同的肃杀不同,长安大明宫依旧是一派富丽堂皇。
紫宸殿内,年仅十四的新帝李儇身着龙袍,正有些局促地坐在龙椅上。
他看着阶下站着的男子,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男子正是他的皇兄李偘,一身苗疆服饰,面容俊朗,气质沉稳,与宫中的浮华格格不入。
李儇对这位皇兄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刚被封王的时候,那时李偘便离开了长安,四处游历。
如今父皇李漼驾崩,自己仓促登基,李偘却突然回来了,可没待几日,便又要走。
“皇兄,何时要走?”
李儇的声音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稚嫩和不舍。
李偘抬眸,看向龙椅上的弟弟,语气平淡却带着暖意:“明天就走了。
这次过来看看父皇,然后就走了。”
李儇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皇兄还有什么需要的?宫中的珍宝、锦缎,只要朕能办到,都给你备好。”
李偘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孑然一身,无需这些俗物。
你是皇帝,好好守住这江山,便是对我最好的‘需要’。”
说完,李偘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他刚走,一个穿着宦官服饰、面容阴鸷的人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大宦官田令孜。
他躬身道:“圣上,该处理朝政了。”
李儇看着空荡荡的殿阶,眼神黯淡了几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朝政之事,不都由你来处理吗?何须问朕?”
田令孜脸色微变,连忙躬身:“奴才逾越了,这就将奏折呈上来,请圣上御览。”
李儇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田令孜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