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得几言秘辛、二三真相,却还是绕不开最初的定论:天煞孤星,命中不祥,克尽亲朋。
天命如茧,困顿此身,千丝又复万缕,要如何才能挣得脱呢?
杜如琢立刻察觉到异样,隐蝉急得上蹿下跳,一口唾沫星子混着法术喷到她脸上:“师妹!现在是打瞌睡的时候么?快醒醒,你不想救大公子了?!”
哭婆见状心下一喜,举起拐杖使劲一卷,纸穗纷纷收拢,拖着朱英朝她飞来,正待伸手擒住那值钱的丫头,却突然神色一滞——
一道纤细的剑影轻柔地割开了白纸穗,露出女子恸然的眼眸,手中剑却作茧上丝,纷乱纠缠,织成了一张令人无处可逃的罗网,好似凌迟,千刀万剐地取人性命。
天绝剑法第七式,缚命。
白纸穗被这缠绵的一剑绞杀殆尽,哭婆的哭丧调也唱不下去了,“哇”的惨叫一声,身形暴退数丈,瞪大了浑浊的双目,遥望着那世间唯一的诛邪剑法传人,竟然萌生了退意。
然而朱英还没自大到以为能凭一剑与百鬼为敌,瞥她一眼,并不深追,反而趁机抽身御剑飞去,转瞬便没了踪影。
哭婆惊魂未定,方才那一剑的剑意之深,连她都为之心悸,如果不是修为不够,恐怕留不下她这条老命,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什么,哑着嗓子传音道:“没抓到,往东跑了。这丫头有点本事,难怪会被阴君看上……你们也小心,不要事到临头,阴沟里翻了船。”
朱英捂着已变成黑紫色的肩头,将飞剑御至极速,深呼吸道:“师兄,这是什么咒,为何解不掉?”
杜如琢严肃道:“哭婆的泣杖里有上千年的哀诅,会用肉身疼痛扰乱人心绪,你修为不够,不要妄动,先忍一忍,等我想想办法——师妹,你是不是飞错了方向?这不是出城的路。”
“没错,刚才那条路上还有埋伏,他们似乎掌握了我的行踪,不管我怎么跑都会被堵住,我先……哈,我先绕几圈。”
朱英冷静地回答,又焦躁地掐紧了掌心,长剑急停,猛然转了个弯,对自己发怒道:“不行,没时间了,我必须快点出城,我——”
“是聚杀阵。”朱慕忽然开口道。
杜如琢睁眼朝他看去,惊讶地问:“什么?”
朱慕一动不动地站在高处旁观良久,总算看出了端倪,抬眸道:“他们占据了几处要害,在不停把她往中间赶,她逃得再快也没有活路,反而只会让包围加速成型,直至无路可逃,就像棋局中的聚杀一般。”
话音顿了顿,又平静地说:“好在聚杀尚未成型,仍有一处禁眼,若能争得,便可使对方因气紧而自成掣肘。请师兄代为转述,我告诉她该怎么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