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撞得风铃微微一响。
什么东西?
麦明河下意识地死死捂紧了口鼻。她吸入了飘浮的颗粒物吗?
她所见的公寓,老电视,晚饭,和——和兰骓,都是这些颗粒物形成的吗?
“你是居民?”
“啊,你发现了。我不是居民。”伊文嘴洞仍然大张着,唇舌不动,却能如常说话。“不必害怕,再过几分钟我也打算停了。可惜,你发现得早了一步。”
什么?
麦明河脑海中尽是惊惶不解,但行动反应却快,她后退几步、转身扑到公寓门口,一把抓起小柜上的包——还好,枪仍在包里。
就算不知道朝伊文开枪有没有用,她依然握着枪冲进了婴儿房;半开的门被她重重推在墙上,回响仿佛震动了时光,从天花板上扑簇簇落下了三十年的碎片,重新露出了2026年的杂物间一角。
……房间里空了。
这一次,窗户确实被人打开了,十二月的冷风吹进公寓里,一点点散去了颗粒物所形成的过去。
麦明河费力推开、踢开种种杂物,冲到窗前一看,外面只有一片深紫夜色,和路灯下行走来往的人,早已不见了伊文。
为什么要特地制造这一场幻觉?
他说,自己发现得“早了一步”——比什么早了一步?
麦明河垂下枪,怔怔地走出房门。
她在时隔三十年未见的公寓里,游魂似的走了一圈,叫道:“兰骓?”
没有兰骓了。
……回应她的,只有无垠的虚惘与死寂,像一座人生必然留下的废墟。
麦明河颓然跌坐在地上,手枪跌出去几步,她也没有心力去管了。
她将脸埋在手里,久久地坐在沉默中;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哭,还是想叹,还是被巢穴抚慰了。
过了很久,麦明河终于抹了一把脸,站起来了。
她不是个傻子。
巢穴特地将伊文送到她身边,上演出今夜这一幕,肯定有目的。
哪怕“与兰骓走过半生”这件事,看起来好像并无恶意,麦明河也不会真以为,巢穴只是想要抚平梗在她心里的愧疚与遗憾。
三十分钟……三十年。
她希望自己不是多心了;但想来想去,却好像只有一个答案。
麦明河找出手机,给艾梅粒打了一个电话。
“你能现在来一趟我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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