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及时抽手未沾分毫——瞧那黏液转瞬蚀穿地板的架势,若沾上皮肉只怕顷刻便能销骨蚀髓。
可叹终究未能抢在酸液发威前救出片纸只字。
虽以御物诀将柜中物事凌空摄出,但那黏液如胶似漆般附着纸页,未及分离便已蚀尽文书,犹自欢快地啃噬着下方地板。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回想方才缩手之迅疾,当真庆幸至极。
再度铩羽而归的林昭然强按下引爆整座宅邸的冲动。
诛杀这等人物必招致轩然大波,何况怀圭必然紧盯此人。
毕竟行窃在先,倒也怨不得旁人。
但此刻他已确信万珍商行涉足之事绝非偷税漏税这般简单。
寻常商贾岂会为几张契据图纸设下自毁机关?
所费不赀至此,那些文书中必有更骇人的隐秘。
定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教这商贾宁肯倾家荡产也不愿东窗事发。
下个轮回定要再来探个究竟。
纵使与入侵者进犯青云城无关,与寒枫镇猎魂者无涉,横竖查证无碍。
除非那密柜第二重防护藏着更可怖的杀招——届时必携探杆前来,断不会再徒手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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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自怀圭神庙外的伏击中脱身后,次日前往修习时犹带三分忐忑。
不仅因忧心再遭暗算——更因昨日陈述遭遇时,那祭司投来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所幸当日课业平淡无奇,既无二次伏击,怀圭亦未显露半分疑色。
他遂搁下心事,效仿对方作浑若无事状。
三日后方知此念大谬。
当被拽进庭院“考校斗法技艺“时,耳中分明听出惩戒之意。
说来这庭院不设清幽园林,反筑演武场台,地底更有囚牢暗室,着实令人质疑其超然物外的本分。
「弟子非是不领情,」林昭然局促地挪了挪步子,「但魂魄感知的修习才是当务之急。您亲口说过此术需全神贯注...」
怀圭立于场隅,寂然如铁铸神像。
忽振袖扬杖,一道炎爆术破空而来。
这突袭本在意料之中,可开场便用此等杀招着实令人愕然。
炎爆术岂是考校后辈所用?
纵是弱化版亦能取人性命,寻常御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