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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裹着刺鼻的香水味和浓烈的酒气,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高跟鞋敲打着冰冷的水磨石地面,声音尖利如丧钟。
是她的闺蜜,赵蔓。
曾经那张总是带着夸张笑容的脸,此刻扭曲得变了形,眼影晕开糊在脸上,像挨了两记重拳。
她头散乱,昂贵的丝质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底下青紫的掐痕,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息,仿佛刚从一场血腥的搏斗中脱身。
“绾绾!
绾绾!”
赵蔓尖叫着,踉跄着扑过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像鹰爪,死死扣住周绾冰凉的手腕。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周绾的皮肤里,力气大得惊人。
“完了完了!
陈默那个疯子!
他知道了!
他像疯狗一样追着我咬!
他要弄死我!”
她的声音嘶哑破裂,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恐惧和酒精的腥臭,喷在周绾脸上。
周绾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停尸柜冰冷的金属门上。
那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太平间激起连绵的回音。
眼前,值班表上她自己的名字正散着不祥的黑气;身后,冰冷的金属柜门贴着脊背,寒气直透骨髓。
赵蔓失控的重量和绝望的撕扯,几乎要将她碾碎在现实与诡异的夹缝里。
锁骨下的芯片仍在疯狂灼烧,量子钢笔在掌心剧烈跳动,荧蓝的脑脊液光芒透过指缝渗出来。
“冷静点!
生了什么?”
周绾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用力挣脱赵蔓的手,目光掠过她凌乱衣衫下青紫的脖颈掐痕。
刑警队长陈默?那个记忆被篡改、执着追查“盲盒”
案、也是姐姐生前好友的男人?他竟然会对赵蔓动手?
“是抚养费!
那个该死的抚养费案子!”
赵蔓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眼泪混着眼线液在脸上冲出黑色的沟壑,狼狈又狰狞,“他查到我了!
他查到是我撺掇你去告你前夫那个废物的!
他查到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他…他刚才在停车场堵住我!
像要杀人一样!
他掐着我脖子!
他吼着问我为什么害你!
为什么把事情搞得更糟!”
她语无伦次,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脖颈上的瘀伤,“他说你姐姐的死…你姐姐的死可能也和这件事有关!
他疯了!
他绝对疯了!”
抚养费。
又是抚养费。
这个词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周绾疲惫混乱的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