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天台的风裹着消毒水味灌进实习医生领口,她攥着值班表的手指关节白。
模糊轮廓旁渗出淡金色墨迹,顺着纸纹爬进她锁骨——那里昨夜刚植入新的身份芯片。
当墨迹触到芯片的瞬间,整栋楼的监控画面同时雪花闪烁,护士站传来瓷器碎裂声,值夜班的护士正惊恐地盯着自己掌心,那里浮现出与她工牌编号相同的“之”
字。
“又见面了,容器。”
拍卖行的鉴定师突然狂笑着扯开领带,他眼球表面浮起《兰亭集序》的墨色纹路,“你以为逃到精神病院就能摆脱诅咒?”
他举起微型注射器刺向自己颈动脉,血珠在空中凝成钢笔形状,笔尖指向精神病院方向时,全市医院的电子钟同时跳转到o3:oo。
实习医生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值班表上的墨迹正顺着纸背渗透进水泥墙。
墙体内传出指甲抓挠声,砖缝里涌出无数《兰亭集序》摹本,将整栋楼缠绕成巨大的茧。
她的工牌突然烫,塑料外壳剥落处露出金属内芯——和陈默警号相同的材质,此刻正在皮下生长出dna双螺旋的纹路。
“真迹从来不是书画。”
鉴定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溶解在空气中的血珠凝成无数个自己,每个都捧着带血的摹本,“是二十代人用执念浇灌的基因锁。”
精神病院的铁门轰然洞开,二十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以“曲水流觞”
的姿势走来,他们手中握着的不是药瓶,而是刻着不同工号的钢笔。
实习医生的芯片突然过载,记忆如墨汁倒灌。
她看见自己昨夜值夜班时,曾给一个自称林夜的病人喂过药。
那人枯槁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之”
字,此刻正与她锁骨处的芯片共鸣。
当第一个“容器”
的钢笔刺入她心脏时,她终于看清那些钢笔尖端——全都嵌着微型芯片,与她体内的一模一样。
“吞噬才是重逢的真谛。”
二十个声音在她颅骨内共振,她听见自己锁骨出纸张撕裂的声响。
芯片与钢笔融合的瞬间,全市医院的监控画面同时定格:每个夜班护士的瞳孔里都游动着《兰亭集序》的墨迹,她们的值班表上,“林夜”
的名字正在吞噬所有在岗人员。
拍卖行的卷轴突然自燃,灰烬中升起二十支钢笔。
它们穿透防弹玻璃飞向精神病院,在途中组成巨大的dna双螺旋。
当第一支钢笔刺穿实习医生天灵盖时,她看见自己体内涌出无数《兰亭集序》的摹本,将整座城市缠绕成泛黄的茧。
晨光刺破云层时,精神病院天台只剩一地钢笔残骸。
路过的拾荒者捡起半支笔杆,现内壁刻着新鲜字迹:“致第二十一个执念容器”
。
而此刻在某大学书法教室,新生正对着《兰亭集序》临摹帖呆——泛黄的宣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轮廓,像极了昨夜失踪的实习医生。